奉才盯着沈绵扬黑暗中的侧脸，鼻梁挺直，轮廓分明，安静得只剩一条折线。
其实沈绵扬内心也一定很痛苦吧，不仅陷入愧疚还要忍下一次次的侮辱与挑衅，曾经的桀骜轻狂被压得一点儿影子都没有，换上了一副礼貌而圆滑的假面具。
沈绵扬余光瞥到奉才还在瞅着他，转过头问：“国庆不回家？”
“……不回去。”
如果有家，他当然想回，但他想回的是有人陪他说话陪他玩儿陪他闹的家，而不是回家看爹妈和各家亲戚打牌。
什么家？不过是一间棋牌室而已。
在沈绵扬这儿待着多好，他干什么沈大爷总会过来凑热闹，无聊的时候也有沈大爷陪聊，陪看电视。
……这才是家的感觉。
沈绵扬没有多问，只是伸手弹了一下奉才的脸，很软。
“哎！”奉才伸手想打掉沈绵扬的手，但慢了一拍。
“你明天跟我去网咖吧。”
“嗯？”奉才搓着脸。
“总不能让你跟旺财一块儿看家吧，”沈绵扬笑起来，“你说的，有旺财一个就够了，用不着奉才。”
奉才怎么听这话怎么不舒服，但又觉得不无道理……可就是怎么听怎么像骂人。
最后他叹了口气：“行吧。”
“怎么好像是你要带我一样，这么勉强啊，不愿意的话还是在家里看门儿吧。”沈绵扬逗他。
“没有不愿意。”奉才迅速解释。
可能是太过迅速了，原本只是表达愿意去，可这么一说听起来就像是“你别我要去我一定会去我做梦都想去”的亚子，生怕沈绵扬下一秒变卦。
沈绵扬乐得停不下来，奉才只能默默地白他一眼。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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