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屏幕上硕大的80,奉才咬咬牙输入了密码:“可以了吧?”
“嗯呐,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吧。”周汐再次喜笑逐开。
往商场走的路上,奉才偷偷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塑料袋,觉得它怎么也没有两斤。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奉才成功遭遇了二次暴击——
“我们吃这家吧。”周汐停在一家麻辣香锅前。
奉才瞅了一眼肉类30半斤,菜类22半斤的价目表,表情复杂,“在商场里吃多贵啊,咱学校附近那家马玉涛好吃又便宜,咱们……”
奉才话还未说完便被周汐跳着脚打断:“重点不在实惠,而是气氛!你出来请我吃饭难道要回学校吃吗?”
“请……”奉才一时语塞。
“是啊,咱俩在约会哎,男生请女生吃饭不应该的吗?”周汐理不直气也壮,将头仰得高高的看着他。
奉才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放弃了挣扎:“行吧。”
——
余海这一宿睡得非常之累,梦垮垮做不少,一个没记住。只是醒来的时候浑身难受,脑子晕晕沉沉,一片空白。
他翻身下了床,站起来没走两步就是一阵眩晕,血顺着脖子直往脑袋顶上冲,一个没站稳,梆的一声撞到了墙上。
墙是白的,而余海眼前却是一片闪着金星的黑。他侧过身靠在墙上,脑袋右偏抵在上面,缓缓蹲了下来。
“妈的,这破身体……”
深呼吸两口气,他贴着墙蹭了起来,抬手摸摸耳朵,没什么动静,只有满满的嗡鸣声。
能动了就行,余海没有再管脑子里的杂音,离开墙面走到卫生间里,撑着洗手台给边潮发了条微信才开始洗漱。
洗漱完也没管早餐的事,换好衣服拎起门口的垃圾就出门了。
“嗨。”
余海一开门就碰见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孩站在他面前笑得灿烂,还好有心理准备,要不然手里这袋垃圾可能就送他了。
“不是叫你下楼开了自行车等我吗?”余海问他。
“反正那样也节省不了时间,我们都是要一起出发,我就在家门口等你了。”边潮靠在楼梯的扶手上对着他一挑眉,余海突然想把手里的垃圾再扣回他脑袋上了。
AYO everybody在你头上暴扣……
提起谈恋爱会使人性情大变的事,余海现在真是最有发言权了。
事实证明,像什么乖乖的小独爪垂耳兔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之中,与边潮本人毫无干系——最起码现在是这样。
这个人怎么越熟越嘚瑟啊?跟章勋正好反过来啊!
余海回手关上家门,越过边潮下了楼,而后者紧跟在他身后。
在余海隔着两米将垃圾扔进泡在棕黄污水里的垃圾桶后,边潮跟过去往垃圾桶里随意瞥了一眼,忽然一脸惊喜,转过头冲着余海喊:“嘿,垃圾桶里有个大白!”
“我还没穷到掏垃圾桶的地步。”余海无奈地一回头,却看见穿得挺潮的一个16岁大男孩正抻着脖子往垃圾桶里瞅,就差伸个手再扒个桶边了,登时憋了一早上的火就上来了,指着边潮就开吼,“你给我远离那儿!立刻,马上!再让我瞅着你站在垃圾桶旁边我就给你塞进去!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抽你!”
“哎哎,知道了……”边潮嘴上应着,脚下快速跑毒,跑出了垃圾桶的地盘后还一步三回头地望。
“有啥可留恋的啊?你要实在想要我给你买一个新的。”余海一脸嫌弃,他觉得边潮再穷也不能穷到掏垃圾桶的地步吧。
“不是,”边潮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凑到他耳边低声解释说,“我刚刚站垃圾桶边儿上看到有一个偷偷往这边看的老奶奶。”
“啊?”余海不解。
“真的,”边潮又回头瞅了一眼,“我们快点儿走吧,不然她不好意思拿。”
“你认识那老太太啊?”
“不认识,”边潮扬起嘴角,“但是我猜她一定有个可爱的孙子。”
“嘁,”余海嗤之以鼻,“你们学霸的生活都这么无聊吗?总是你们猜是什么样子就肯定是什么样儿?”
“这不是无聊,这是对生活的观察。”边潮左手圈了个圈放在眼前,“就像这样,能看到不一样的人生。”
余海一把打掉了边潮的手,后者稍显错愕。
“你永远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会过得多好,有人会活得有多烂。”余海盯着他的双眼,皱着眉不耐烦地说,“不信你一会儿回头瞅瞅,那个大白不会被捡走的。那个老太太我知道,77号楼的,她儿子孙子都在省城,老伴儿前年死了她就疯了,儿子不孝顺不想接走,给扔这儿了,现在没事就扒垃圾桶找吃的。”
“不了解,就不要随意妄加揣测别人。”余海简单而严肃地下了结论。
边潮愣了愣,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余海更不爽了,他其实从来不跟别人说这些,不屑一顾,却在自己第一次塑造的这么严肃的气氛下有种被嘲笑的感觉。
“行,”边潮边笑边说,“我是没想到你能有这么大反应。”
“操。”余海骂了一声。
“要不要回头瞅一眼?”边潮忽然问。
余海不满到了极点,他瞪着边潮,第一次感觉这人跟看热闹人群里的傻 逼没啥区别,男朋友滤镜一下子就没了。
“回头看一眼吧。”边潮反倒很有耐心,挂着他的标志性微笑说。
“有啥好瞅的。”尽管再不耐烦,仗着他是个颜值协会,边潮也是完完全全长在他审美上的,他还是忍了,跟着边潮回头看去。
却见那老太太正站在垃圾桶边上,一双**浸泡在臭水沟子里,怀里却抱着那个大白,还是以抱小孩的姿势抱着的,正一边悠一边拍地哄着。
这个情景似乎正好压在了余海内心的什么线上,令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怪异的状态——迷茫,悲哀,不屑又无法接受。
“就算她儿孙待她再不好,她也没有忘记自己是个母亲或奶奶啊。”边潮感叹了一句。
“有什么……好看的,”余海的表情有些扭曲,伸手拽着边潮走了,“养了个白眼狼。”
边潮只被他拽着乖乖地走,笑意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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