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潮目送他进了卫生间，虚掩上门，趁着余海手机还没息屏点开了微信，点开搜索输入“章勋”，没能找到，又输入“姐”，成功找到了“瑶姐”，点进对话框。
说不在意是假的。
这是一场赌博，赌高瑶会不会同时在看手机，一旦没有回复他就暴露了。
“姐，在吗？”
没有回复。
边潮陡然间紧张了起来，他开始后悔，可消息已经发出去了，高瑶再看到一定会问，他没法解释。
这短短的一分钟里边潮的大脑风驰电掣，一会儿后悔一会儿短路，最终就是双手冰凉。
自己犯什么傻呢，想调查什么呢。
就在边潮抖着手长按那条消息准备删除的时候，高瑶回复了：“别问在不在，我还年轻，也许你不在了，但我肯定在。”
一如往常的嘴炮，边潮舒了一口气，抓紧打字：“你有张勋的联系方式吗？”
“名字都能打错，你是真忘了他还是假忘了他啊？”
边潮有点心虚，他确实不知道是哪个“张勋”，只能解释说新换了个输入法。
“边潮啊。”余海在卫生间里叫他。
“啊。”他急忙一边应着一边边打字说不用了，又赶紧把消息都删除了。
“小兔叽？”余海从门口冒出头来。
“嗯？啊。”边潮急忙将手背到侧面，别扭地转头看着他。
“你明早想吃什么？我定个闹钟早点起来做饭，天天不是包子粥就是豆浆油条，都吃腻了。”余海手里拿着牙刷牙缸，边刷边说。
边潮扯起嘴角：“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别介啊，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呢。”余海不满地说。
“我不挑食，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你做的我都吃。”边潮解释说。
“啧，那行吧，我煎个鸡蛋。”余海走回卫生间。
边潮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笑着。
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为什么急于去了解呢？问到了又能做什么呢？为什么想联系到那个人呢？
边潮认为自己大概是魔怔了，开始没事找事。
反正也就到毕业，他可以闭起眼睛遇上耳朵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
或许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余海一句配不上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墙上的钟表发愣，看着秒针走了一圈又一圈……
“还不睡啊？”
“睡。”他将视线从秒针上移开，才发现分针早在他没紧紧盯着的时候走过了表盘的四分之一。
有些性格大概是刻在骨子里的，他明知道最正确的做法，不去在意，别显得自己唧唧歪歪，可是骨子里敏感的性格又告诉他不可以不在意。
一开始他会害怕，后来彷徨，最后释然……不，习惯。
就像他已经习惯了边抚远总会带回不同的女人一样，闭上嘴，闭上眼睛，不说不看，却无法不听不想不在意。
他记得吴迪上次说那群人是7班的。
于是第二天他来到了7班门口。
“你们班章勋在吗？”
“不在，他今天没来。”
“那我明天再来问。”
“他可能会考前都不会来了。”
边潮转身的势头停下了：“为什么？因为打架被遣送回家了吗？”
“怎么可能因为那种家常便饭的事啊，而且昨天明明是正当护校哎，虽然方式激进了点。”7班的男孩咂了咂嘴，“他得打工，会考后领了毕业证就走。”
“走？”
“嗯，说是要去市里。”
“没钱再上学了吗？”
“他家里还得靠他养活呢。”
边潮哑然，“张勋”这个人或许比他想的要成熟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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