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海没有真的只点两根串儿,但一提子大雪花倒是真真实实的。
酒精的催化下,俩人的话题从天南到地北,从吹牛逼到国家政策,最后才回到自身。
“我那天……在酒吧听到了点儿不好的话。”边潮靠着酒劲儿壮着胆说出口。
他想了解更多,关于余海。
没想到刚才还谈天说地的余海倏然没了下文,兀自又发起呆来。
边潮心里打鼓,酒精影响了他对人的动作与情感解读能力和判断能力,也使他口无遮拦。
3分钟后,余海忽然又开口,只是声音轻轻的,语气里带着无尽的落寞:“你知道吗?他们说我是同性恋的语气,跟说我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孤儿的时候很像。”
“其实好像并不是什么都无所谓……像这样的相处方式就挺好,也尽量别点醒我,一年也好,一秒也罢,别把我知道的事再告诉我,就让我这么沉醉下去。”余海说这些话的时候醉意全无,“很多时候,只要回忆是美好的就够了,就像青春。”
边潮轻轻点头,将铁盘往他面前推了推:“快吃,凉了就凝了。”
余海一直都特别喜欢趴在窗户边上享受着外面的凉风,白天清爽,晚上清甜。
清甜的晚风,吸着比香烟要令人上瘾得多,让他想起小时候跟父母一起出门溜达的悠闲夜晚,可惜这些记忆如今都模糊了,能想起来的数量也屈指可数。
“我大概只是需要一个人陪我一起吹晚风。”余海站在烧烤店门前深深吸了一口冷气,“你觉不觉得晚上的风特别干净?”
“嗯,该沉淀的都沉淀下来了。”边潮点头认同。
“听说一起吹过晚风的人,大都会记得久一些。”余海望着路灯下昏黄的街道,认真地说,“你会记住这一刻的,对吧?不管以后陪伴在你身边的人是谁,你都会记住的。”
“嗯,会的,你也是,”边潮微笑着看他,语气像晚风的余韵一般轻松透彻,“要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曾陪你一同度过十七岁的冬天。”
“小才,领一下你的圣诞礼物。”余海一本正经地对着手机说。
“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憋着笑呢!肯定没啥好事儿。”奉才一脸嫌弃。
“我为你献唱一首歌。”余海清了清嗓子,起势——
“Single dog single dog single all the way……”
“滚滚滚闭嘴闭嘴!”奉才在听到余海的狂笑后迅速挂了电话。
“怎么了?”沈绵扬端着盘子走进卧室。
“同学的恶作剧电话。”奉才满脸不爽地给余海发了个怼人表情包过去。
沈绵扬笑了笑,将盘子放在床头柜上:“我炸了鸡米花。”
一提吃的奉才瞬间来劲了:“哇还有番茄酱!”
放下盘子后沈绵扬抬手舔了一下大拇指,奉才瞬间呆愣住。
为啥他会觉得有点儿性感?!
不行!再这样下去自己也要变成同性恋了!
沈绵扬抬眼瞧见奉才盯着他发呆,略带迷惑地解释:“刚才挤酱的时候沾上了点儿。”
“啊,我知道。”为了掩饰尴尬,奉才向鸡米花伸去魔爪,却被沈绵扬一巴掌拍掉,“哎咦!”
“你没洗手,用筷子。”
奉才这才注意到还有筷子,立马乖乖拿起筷子夹了鸡米花蘸酱吃掉,尴尬癌都快犯了。
不过……
“好吃吗?”沈绵扬问。
“真的好吃啊!”奉才发出感叹。
“那我炸得还挺成功,别吃太多,记得刷牙,一会儿睡觉了。”沈大爷又唠叨起来。
奉才一边把鸡米花往嘴里送一边敷衍地点头,大爷也只能无奈地笑笑。
“啊——太棒了,一周又过去了。”奉才抻了个懒腰,悠闲地收拾起书包。
“咱俩今儿个补过一个圣诞节,出去买礼物去,走。”
熟悉的拉人就跑场景。
“你俩!又要约会去啊?忘了周三被老太太骂得狗血喷头的了?”奉才这口狗粮吃得很不满意。
余海瞥了他一眼,将书包甩到背上,拉着人转身就朝后门走:“这回背书包。”
余海蹲在单元门口将坐公交要投的一块钱叠成了纸飞机,又叠成了千纸鹤,这才等来边潮。
一转头,他满脸惊喜:“行啊帅哥,衣品不错,小潮你今天挺潮。”
边潮穿着短款银灰亮面的羽绒服,面容焕发,戴着卡其色棒球帽,深色牛仔裤收在棉靴里,显得腿更长了。
“平时都穿校服看不出来,果然衣品好整个人都能提一个档次。”余海拍拍他的肩膀,“圣诞礼物想要啥?”
“啊,那个……”边潮的脸很白,很快就被冻出了红晕,但到底是不是冻的就不知道了。
“嗯?”
“我准备了,这个。”
“哎?钢笔?”
这无疑不是个合适的礼物,他用的最少的就是笔了,就他那烂字,别说钢笔了,直液笔都救不了。
“不止这样。”边潮握住笔身,用力拔开,刀身与铁盖摩擦,发出了刀剑出鞘的声音。
“居然是笔刀!”余海惊讶地接过。
“当做纪念吧,之前磨开刃了,不过我还没用过。”边潮将尾盖也递给了他,“还挺快的,小心别划到自己。”
“谢谢……”余海的目光被黏在了这支笔刀上。
说人生的第一份礼物有些太夸张,只是小时候的礼物都太久远了,这份收到礼物的惊喜感,很久没能再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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