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樾答道,“他说自己会去和父母商量。他是家中幼子,父母身体健康,几个哥哥也很能干,开荒种了不少地,每年收成也不少。他们家的条件和其他人相比还不错的,支持他考功名应该不是大问题。”
管策见她才来了半个月就把学生了解得那么深入,真是当先生的料,称赞道,“女先生考虑周全,真是令人赞叹。若天下教书先生都像女先生这么尽责,那国家一定不缺栋梁之才。”
青樾觉得他赞得不是那么由衷,似乎对栋梁之才有什么成见,“管先生谬赞。官场再怎么污浊,田园生活再怎么美好,也离不开那些真正干实事的父母官,对不对?像袭进这样的好孩子,如果真的进入官场,我相信他肯定不是那种尸位素餐之人,他至少能踏踏实实做出一些实事,从而改变其他普通人的生活。”
管策沉默了。他十分佩服青樾这样在山野中长大的女子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都自愧不如。他在之前十几年的宫廷生活中,见惯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也经历了有形无形的刀光剑影,他曾经十分憎恨那样的风气。
他来到这里除了为四哥掩护之外,还因为自己确实很喜欢这样的田园生活。这两年虽然他时时为四哥谋划,但自己始终没有亲手去做那些事,有时候会以为自己真的只是一名寄情山水的隐士。
青樾的话让他想起自己也曾经是那样的热血少年,想要清理朝堂的歪风邪气,想要整顿官场的腐败之风,那时候自己的血是热的,心是澎湃的。须不知,除了要整顿所谓的歪风邪气之外,更主要的是在朝堂中注入鲜活的、正直的力量,真是这些有这些新的力量,才有整顿的基础,否则朝廷没有可用之人,只能让犯罪的官吏带着脚镣继续任职,这又能解决什么现实问题呢?
青樾看他半天不说话,有点不太确定他的心思,“我说的不对吗?”
他回过神来,想起青樾还在看着自己,微笑道,“没有,你说得很对。我只是惊叹,你一个生活在这乡野中的小女子,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见识,懂得那么大的道理,连我都自愧弗如。”
青樾心想本姑娘将来让你惊叹的地方多着呢,她朗声道,“乡野女子就不能有见识了吗?我读书多,偶尔还跟祖母出去玩,虽然不如你们京城贵人见识多,但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你赶紧吃吧,菜要凉了。”说着给他夹了菜。
管策觉得眼前这个姑娘真是太超出他的想象了,原本以为她只是会点神秘的幻术,如今看来她的神秘之处还不仅仅是那时好时坏的灵力,她的思想和见识,整个人都让他充满好奇。
青樾想起刚刚的话题还没有说完,袭进想要去考县试还有些现实问题是要解决的,她继续对管策道,“参加县试要有五名童生互相给对方担保。咱们村里只有袭进一个人想考,恐怕还要去邻村找别的学堂看看。”
管策知道她说的是童生之间互结,就是五人一起参加考试,互相给对方担保,一人作弊五人连坐,一起受罚。这样情形下,一般不是知根知底的熟人,是不太愿意互结的。他对青樾道,“放心吧,此事交给我,我明日去找袭老大爷,让他去邻村的学堂帮忙问问。邻村的人口多,也比我们村富裕,想来参加考试的人不少。”
青樾这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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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自己真实的经历,乡村小学的日子很美好,是记忆中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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