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对此也感同身受，“就好像我开学堂，想要教孩子们学习点东西，但也没有办法帮他们真正走出那片大山一样。”他也学着她的样子，托着腮看着火苗，“那么还有没有第三次成长，或者第四次成长呢？”
她转过眼睛来看他，他觉得她的睫毛都在放光，“当然有啊，第三次成长就是明知道有些事无能为力，但还是会尽力争取的时候。就比如你明知道没有办法帮助那些孩子走出大山，仍然想要帮助他们一样。人的一生就是不断地成长，遇到一些挫折，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他默默地想着这次“成长”的过程，心里头还是有淡淡的哀伤，“成长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她把玉麦放到鼻尖下闻闻，又仔细翻看熟了没有，“谁说不是呢，我当时为了脱掉灵壳，差点连性命都丢了，还好你救了我。”玉麦还没有熟，她放回去继续烤。
是啊，他差点忘了，虽然四哥和林庚筹谋妖珠的真相让他很委屈很难过，但终究阴差阳错让他救了心爱的人，就这一点，他也应该感到庆幸，老天对他，并没有那么不公。他觉得心里头释然了许多。
两人静静沉默了几息，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响。
半晌，管策打破了宁静，“明天我们去哪里呢？”以前因为想着要帮四哥匡扶大业的事，每天做什么都有目的，有规划，如今没有了目标，反而连去哪里、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青樾道，“去哪里都可以呀，我脱掉灵壳之前，觉得哪一天我去掉了束缚，就一定要四处游玩。好多地方我都没有去过，我都想去。”
他想到林庚说服了妖珠之后身上会有妖异之色，而关于如何将妖珠从身上取出来，他是宁死也不说。
不知道这个妖珠，在他身上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又想到之前见过的那个奇怪的和尚，“或许我们可以去找那个在街上遇到的和尚，看看他对我的妖珠有什么说法。”
青樾惊讶地看着他，要去找那个专门揪他们妖精小辫子的和尚吗？万一自己干了什么不好的事被他关起来怎么办？但是自己也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坏事，说来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他看她好像有疑虑，也不坚持，“若是不方便找他就算了，我对妖精这些事还一知半解，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多指点我。”
她摇摇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只是在想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害怕被他抓到小辫子。”她看管策也露出了紧张之色，笑笑道，“你也没有做什么坏事，放心好了。我们明天就去找他吧，他不是坏人。”
玉麦熟了，散发着甜甜的清香味，她递了一根给他。
他接过玉麦，歉疚道，“这个没有野兔香，我应该像姐夫那样，去打些猎物回来的。”
他们说的姐夫，是当时掩护两人离开的青眉的丈夫，是个猎人。说到这个，青樾又想起当时借宿的一幕，隔壁那旖旎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想起来。她不禁有些脸红了，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结巴道，“怎么……怎么不香，我亲手烤的，能不香吗？”
管策看她羞臊的样子，低声笑了，凑近她耳边揶揄道，“香，我娘子最香了……你干嘛脸红呀，你想到什么了？”
青樾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嗔道，“你赶紧吃吧，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完起身往屋里走。
他没脸没皮地跟在后面道，“你怎么知道我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想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快告诉我呗……”
两人在临时变出来的屋里洗漱，所有东西都是想到什么就变一个什么，但是水是要真正从小溪里打来的，没有什么东西能代替得了。
两人洗漱完，青樾在屋里整理被褥。被褥是用干净的稻草变成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青樾喜欢这样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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