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孙茗菲，“可以”就能过，因为她真的什么都不懂，一个外行人做到“可以”本身就是“优秀”，但对于冷宙这种入行一年多，角色满打满算也有几个的，必须得是“好”才能过。
第五条没过，肖长冰坐不住了。冷宙去补妆的时候，他过去勾勾手指，示意冷宙低头，然后在所有人视线的死角亲了他侧脸一下。
“拍完了回去好干别的。”肖长冰说完就跑回导演边上去了。
李冒没因为五条没过而有情绪波动，据说他最多cut 67次，差点没把演员吓出圈子。
冷宙摸着肖长冰亲过的地方，笑了会儿，站回定位点，示意场记可以开始。
第六条，冷宙接住了仲祎的戏。
仲祎比冷宙大不过十岁，却演出四五十岁男人的沧桑。如唐成斯所说，他不需要出戏的时间，连入戏都不需要。前一秒还跟导演哈哈大笑，后一秒马上成了沉溺酒泉的落魄之人。如果说冷宙入戏是穿上一层皮，出戏要将长在一起的皮肉剥离开，那么角色对于仲祎而言，恐怕连外套都不是，只不过是随手抓来就恰好合适的一次性雨衣，雨停的时候团起来往垃圾桶一塞，就再也不会影响自己。
李冒拍电视剧和他拍电影一样，绝对不多拍。于是《枕中记》开拍第一天，就在令人发指的进度里过去。夜戏是岳离在灯市中仓皇寻找姐姐的背影，跟男角色都没关系，除了顾时为了照顾她考虑跟着去，其他人都早早回酒店抠脚看剧本。
仲祎和冷宙住斜对面，冷宙要刷房卡的时候，仲祎咳了一声。
“冷老师。”
冷宙抖了一下，惊悚回头。圈内互相称呼老师很常见，但冷宙自觉没有到达这个程度。
仲祎微笑着问：“肖老板呢？”
“在……在后面。”冷宙结巴起来，“还没上来。”
仲祎点点头。
冷宙进去之后，觉得不对，凭什么对着仲祎要结巴，而且仲祎问肖长冰干什么？难道有正事吗？
还真有正事。
仲祎优哉游哉地踱到电梯门口，恰恰堵到拎着青瓜气泡水的肖长冰，非常自然的和他并肩而行。
“肖老板，你家小艺人是不是惹到谁了？”
肖长冰眨眨眼睛。
仲祎笑起来，比对着冷宙时候多了几分真心。
“小心为上，指不定他挡了谁的路，又或者谁看他不顺眼呢。”
说完仲祎就走了。他回房间没多久，肖长冰刚到冷宙房间门前，还没按门铃，唐成斯就发了一张图片。从外面仰着拍的，用的相机很好，放大之后就能看到映在纱帘上两个影子，像是在亲吻。
肖长冰知道不是亲吻，那是亲吻之后——冷宙扶着他。
“你家小狗没咬人吧？”唐成斯发语音说。
肖长冰进门前骂一句：“你别自己被**就天天看人像狗。”
冷宙给他开了门，肖长冰就开始打字。他经常通过微信参与公司事务，所以冷宙也不好奇，不知道自己才是今天谈论的主要内容。
唐成斯帮冷宙压了照片，本质是帮肖长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必你来我去的说谢，不过知会一声以后小心。肖长冰也有点怂了，于是今天刚一进来就要冷宙拉窗帘。
冷宙说：“肖老板这么主动啊。”
肖长冰莫名其妙。
冷宙又说：“不是讲拍完了，回来做别的吗？”
肖长冰想起来了，他瞪了冷宙一眼，“我是说给你煮菌菇锅！”
董舜下午来过一回，悄无声息地留下金老板旗下餐饮公司的秘制菌菇锅底料。冷宙有点丧气的样子，跟在肖长冰后面。如此一来，肖老板也不好跟唐老板说别的，只好放下手机，陪着冷宙健身。
片场等候的功夫他已经抽空锻炼过，于是现在就是平板支撑。肖长冰绕着冷宙走了七八圈，非常想再戳一把痒痒肉。
“你敢戳，我等会儿就收拾你。”冷宙开口。
“我是你金主爸爸！”
“哎，爸爸。”冷宙接的顺溜极了，“等会儿起来，我就收拾你。”
“叫爸爸叫的这么顺溜！”
“因为我没爸爸啊。”冷宙说。
肖长冰想问的时候，冷宙就装作平板支撑太费力，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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