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宙嗤笑。
“上回我和谁说，肖老板人好，我很喜欢，别因为包养关系就对他有成见，她上去了还摆个臭脸的？”
殷雪雪选择性失忆，“谁啊？”
“这会儿胳膊肘往外拐了啊？”
殷雪雪正经道：“肖老板人真的好，又漂亮又温柔，冷哥，你可不能对不住人家。”
冷宙说：“知道，我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他。”
说话时，他放轻了声音，好像肖长冰就在面前，真是一块冰，薄薄一片，晶莹剔透，说话声音大一点，就能吹化了。
殷雪雪替肖长冰“劝”完，就坐在一边跟仲祎的生活助理聊天。仲祎的生活助理大概三十二三岁，平时和仲祎话很少，但很有默契。殷雪雪这两天抽空就去找她取经，大概仲祎嘱咐过，他生活助理又是个脾气和蔼的长辈，见刚入行的殷雪雪这么认真，也用自己的经验指点一二。
那头李冒觉得自己画的分镜跟实际不太符合，正跟摄像商议怎么调整机位，于是又得等一会儿。冷宙摸出手机，屏幕往右划，赫然是肖长冰第一次上金融板块时候与“青年才俊创业者”们一起拍的合照。肖长冰不爱争中间，就乖乖站在第二排左边，那张图片很长，为了把横幅拍进去，两边还空了很大的位置。被印刷成报纸后本就模糊许多的照片在旧款相机的后置镜头里再次被模糊，到智能机的壁纸上，就堪堪只能看出肖长冰的轮廓。冷宙笑了笑，划回去，打开微博，切换到一个叫“跳进冰水的小鱼仔”的小号上，点开特别关注，里头只有一个名字。
“ketsakoatl真的不胖”。
也就是在他微博下面留言说哥哥好久没出现的那个ID。
他看了会儿这个ID的头像，抬头瞧见殷雪雪，差点吓死。
殷雪雪说：“冷哥，等会儿拍第二十六页那段。”
冷宙忙把手机放下，翻开剧本。
“仲老师有点事要处理。”
冷宙点点头。孙茗菲是个很合格的严梓粉丝，除了片场抽空就给严梓刷数据，经常买严梓代言的东西转发抽奖帮他固粉之外，就是针对“抢”过严梓戏份的冷宙。不明显，就是特别冷淡。不过冷宙在圈子里好歹混过几年，什么神神鬼鬼没见过，孙茗菲这种小女孩思想，只要不影响拍戏，他都懒得理。
开拍时候，冷宙明显感觉出孙茗菲把情绪带到演戏里了，他叹了口气，自己倒是没什么，李冒一定会说。
导演果然说了，不过说的很微妙。第二条没过之后，他把两个演员叫过来。
“你们拍戏的时候，自己的情绪，其实不要代入太深。”
冷宙点点头，孙茗菲听出言外之意，红了脸。
果然第三条很顺利过了。那头仲祎还没处理完事情，于是他们接着拍下面的戏份。殷雪雪有点好奇，因为仲祎自己去了化妆间那边的消防通道里，谁也没带。他又不用独处入戏，这是干什么？
仲祎是在和……唐老板对峙。
更正：唐老板和仲祎对峙。
仲祎笑着，眼睛里蓄满春风与日光。
“你他妈别跟我来这套。”唐成斯指着他，“装，你接着装。”
仲祎说：“成成，别生气。”
“我生你的气？”唐成斯笑起来，“你别抬举你自己。真以为世界上就你一个能包的演员啊？我他妈现在一年换好几个，按节气来！”
“嗯。”仲祎还是在笑，但有点冷，“你包的那几个我都知道。”
“呸！”
“谁摸过的你的手，我都知道。”仲祎说，“成成，要乖。”
唐成斯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消防通道的白墙，“你威胁我也没有用……”
“我舍不得。”仲祎说，“成成，你烦我，我就不在国内，可是你得知道，我舍不得你。”
“你他妈——你——你给我滚！”唐成斯说完，没等仲祎滚，自己先滚了。
仲祎站在消防通道里，嘴角仍旧带着笑，片刻后他拨了个号码。
“嗯，对，我是仲祎。”他眼睛低垂，看着地上一块碎纸，“对，不签，唐成斯包过的，就算再好，我工作室也不要。您放话出去也行，横竖我不怕，圈里知道怎么了，圈里几个不知道我被他包过。是，我念念不忘呢。唐成斯那样的，谁能忘了，才是畜生呢。”
他话很有礼，隔着电波的笑也得体，只是跟人前的仲祎截然不同。
就像唐成斯说的：他可真会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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