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拍我裙底。”小秘书微笑起来，“我觉得这个事情呢，可大可小，可以公了，也可以私了，对不对？”她手上使劲儿更多，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硬是憋住了，没喊出声。
片刻功夫有个侍应生送东西来，托盘上一杯温盐水、一瓶漱口水，还有一包没开封的消毒湿巾，他比递酒给唐成斯的那位专业许多，目不斜视地将托盘交给仲祎的经纪人就走了。
仲祎从经纪人手里接过温盐水和漱口水。唐成斯清洁过口腔之后抿了一口盐水，他刚吐过，胃还有点难受，并不想喝，含了一会儿就吐到水槽里。
“卡拿过来，相机看看有没有临时储存。”唐成斯有气无力的，想推开仲祎，实在挣不开，只好被扶着打理好外表，一块儿往外走。
他两个走没多久，小秘书将人放开，那人眼见要跑，又被她一伸腿绊倒在地。
小秘书拿过相机，拆出电池丢进垃圾桶，内存卡握在手里，“设备不错啊，镜头没个五万下不来吧？”
偷拍的人有些怨毒惧怕地看着她。
“我给你十万块钱，相机卖给我，事情就算了，怎么样？”她笑吟吟的，声音又嗲，听着很是可爱，然而搭配起来就无端让人后背冒冷汗。
那人本想说点狠话，又听小秘书说：“海城这段时间好像正在申请什么……普法守法文明城市？你说这种偷拍行为，捅出去，怕是很难看。我看你老大不小了，老婆孩子都在海城吧？唉，现在的小孩儿啊，思想早熟，也说不好就因为什么事情被人欺负，对不对？”
那人咬着牙，但见小秘书伸手问仲祎的经纪人要钱。经纪人怔了一下，苦笑着掏出支票本写了一张十万块。
偷拍的人走了，小秘书才进女洗手间，放一池子水，将相机卡槽与电池盖都打开，整个泡进去，还加了点洗手液，又在水里开机。
仲祎的经纪人在外头说：“谢谢了。”
小秘书把进水的相机拎出来，用纸擦干，递给他，“拿着吧，十万块钱买的呢，拿回家给小孩儿拆着玩儿也挺好的。”
她没把内存卡交过去，反而塞进自己的小包，踩着八厘米的细高跟快步离开，预备看看自家不省心的老板今天又不省心到什么程度。
今天唐成斯的不省心程度远超往日，小秘书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觉得还算浓密，遂充满了希望与勇气。
外头唐成斯的状态非常不好。
尽管他已经吐出大部分酒液，已经被吸收的药物和着酒精开始搅乱他的感官。他现在只能趴在仲祎身上，看到场地里满满都是人，觉得呼吸不通畅，一阵阵的心悸。
唐爸爸发觉儿子不见了，儿子的秘书也不见了，肖长冰还在，但是董舜方才有些匆忙的出去，还在打电话，就过去问了问，不想得到儿子喝了加料酒的答案。
这会儿唐成斯回来，他正巧在水晶帘幕隔断处堵着，没有让人瞧见。
“爸。”唐成斯软软的说，“没事儿啊，你应酬去，老肖开车送我。”
唐爸爸伸手一抹，他额头上都是冷汗，又抬手切一下脉，跳动又急又凶。
“小成？”唐爸爸低声焦急地喊，“小成？”
唐成斯目光涣散，根本看不清人，他眼里只有大块的颜色，还在不停旋转。
“真没事儿啊爸爸，你看看老肖来了没，这人……嘿。”唐成斯看的根本不是他亲爹的方向，“你……你别跟我出去，你一跟我出去，人家肯定想是出——出问题了，就说我喝醉了，狗子啊，带你爸出门。”他居然正好摸到仲祎的领带，扯了扯。
唐爸爸面色铁青，他知道儿子跟仲祎之间事情。
仲祎垂着头：“唐先生放心，一定把您儿子交到肖先生手上。”
他刚说完，唐成斯就趔趔趄趄拉着他走，仲祎怕他跌倒，只好歪着身子架着他胳膊，两人歪歪扭扭走出去。唐成斯想也不想就知道肯定无数双好奇的目光凝视自己，他又扯了扯仲祎的领带。
“唉——小火龙，我们走！”唐成斯一本正经，“看什么呢，没见过神○宝贝训练师吗？小火龙啊……你怎么这么大？”
一会儿有另一双手扶着他，肖长冰一边走一边跟相熟的人解释：“喝醉了，空腹喝的……我送他回去。”
董舜已经把车开到最便捷的位置，唐成斯刚摸到座椅，直接软了，左膝盖磕在车门框上，疼得叫了一声。
“老唐？”肖长冰担心地问，“还行吗？从这儿到医院二十五分钟。”
唐成斯虚弱点头：“行，开慢点儿没事儿。”
仲祎看上去很想跟着，但是完全没有理由，更没有立场。他只能看着肖长冰关好车门，豪车无声驶离，而他还得上去跟人虚与委蛇，说些无关痛痒的吹捧。那杯酒像一瓶毒药，浇在仲祎的头顶，一滴一滴的起作用，腐蚀他蒙得好好的人皮，底下的兽咆哮着，想要挣脱而出。
肖长冰带唐成斯去的是私人医院，董舜已经提前安排好。进去之后做检查，催吐之后，洗胃免了，而且不知道喝的酒里有什么，也不敢乱用药物，只是拿温水兑上葡萄糖，又兑一杯淡盐水，让唐成斯左一杯右一杯的喝，以期自体排毒，暂时观察一会儿。唐成斯躺在病床上被抽了三管血，一脸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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