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宙想了想，问：“仲老师，你说的就撒一回谎，是不是……呃……你——你没跟唐老板说你其实家里很有钱，你拍戏其实也就是玩玩儿，本来没要认真，是不是那回？”
仲祎蹙眉：“你怎么知道的？”
冷宙左思右想，还是把肖长冰供出来了：“肖老板跟我说的。”
仲祎并不生气，他叹息道：“我确实想不明白。”
冷宙觉得仲祎比起向自己请教感情处理问题，还是赶紧去找个靠谱心理医生实在。
他觉得仲祎这已经是心理问题了，不是什么感情上直男、ky。
圈里人有心理问题很常见，毕竟演员不同于其他职业，曝光度很大，越是有名越难以拥有自己的私密空间，一些根本不算事儿的问题发生在演员身上就要被死揪活打，非把棺材板钉死了，还要听响儿。加上拍戏时候强度大、压力大，再碰到比较脏的剧组，多多少少得憋出点问题来。
但仲祎的问题不来自于演员这份工作，而是从小养成。
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喜欢的东西、培养的性格，到大了非常难以改变，哪怕改变，也容易故态复萌。
冷宙琢磨一会儿，说：“这事儿咱们不好在这儿说——”
“这儿没窃听器，我助理已经排查过了。”
“……仲老师的助理真是十项全能。”冷宙咳了一声，“仲老师，主要这个……说很久，怕是得过夜，到时候咱们两个被拍到从酒店一起出来，而且还是住一间房，虽然是套房，也不好不是……”
仲祎有点意外：“要说很久？这问题很严重吗？”
仲祎忍着没抄起桌上的清水水泥设计款烟灰缸砸他脑袋，给他来个物理意义的醍醐灌顶。
“仲老师，要我看吧，这问题不是严重。”
仲祎松了口气。
“是特别严重。”
仲祎一瞬间茫然，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冷宙。
冷宙打电话给殷雪雪：“雪雪，车开出来了吗？我和仲老师等会儿下去，你要不要吃宵夜？我们去金老板的店吧，你想吃什么？”
仲祎也带上了他的助理，他助理话很多，嘴特别碎，但是不让人讨厌，一张微胖圆脸看着是很喜庆的机灵。
仲祎和金珈也算朋友，知道他来，预备了僻静地方的包间。服务生把菜品放好就带上门，仲祎和助理拉着殷雪雪在包间的沙发茶几那儿吃，一边开小了声音看纪录片，一边给她传授助理心得。
两人都没喝酒，仲祎喝的果汁，冷宙从殷雪雪包里摸到一瓶零度可乐，喝了一口润润嘴唇，开始给仲祎分析问题严重性。
“仲老师，你知道唐老板为了你，跟他父亲闹翻的事情吧？”
仲祎点头：“他都和我说了。”
“他那时候为了你，跟老唐先生翻脸，房子被收回了，银行卡被冻结了，在老唐先生公司的工作也没了。”
“白手起家，这我也知道。”仲祎两手交叉，“我向他提出过我可以帮他，我有点钱，他拒绝了。”
“……我能问下有点钱是多少吗？”
仲祎想一想：“大概三千六百万，如果他开口要，我可以把投资的五千万也收回，拿给他用。”
“……啊。”冷宙又喝一口可乐。
有钱人的计量单位，真是想都想不到的玄妙呢。
“你跟他明说了吗？”
“没有。”仲祎说，“唐成斯一直以为我是个刚入行的小演员，没有背景，如果我告诉他其实我比他有钱，可能会给正处于人生低谷阶段的他造成伤害。”
“那你就没想过，你后面告诉他，伤害更大？”
仲祎疑惑道：“他那时候已经事业有成，不应该感到自己被伤害啊？”
冷宙觉得跟仲祎解释不清。
偏偏他还得好好解释。
“仲老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为了你，唐老板不会和他父亲决裂，也就没有后头人生低谷这回事？”
“想过。”
“那不就是了嘛。”
“但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唐成斯做出了选择，而他的人生低谷就是代价。”
“……”
仲祎还不明白为什么冷宙一副欲言又止差点被自己的话憋死的样子。
“我说的哪里有问题吗？”
“没有。”冷宙说，“仲老师，我真帮不了你，就……用你自己话来解释，就是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唐老板选择了你，他的代价就是从安稳直升高管层的富二代变成需要白手起家的穷吊丝。你选择欺骗唐老板，你的代价就是他记恨你这么多年。”
仲祎坐在那儿，陷入沉思。
一直关注这边的殷雪雪看着餐桌上话不投机，有点忐忑地问仲祎的助理：“Poppy哥……我……我还能继续吃吧？”
Poppy摆摆手：“没事，咱们吃咱们的，我老板就是这样啦，哎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反社会人格哦。你看他长得很帅，大家都想亲近他，这就符合第一条。聪明，学什么都快，第二条对不对？第三条是……”
冷宙等了会儿，见仲祎还是那个坐姿，自己心安理得的开始享用……享用一盘沙拉。
大半夜了，为了不给自己增加运动量考虑，他也只能吃点菜叶子，还是没加酱只加油醋汁的。
又过了得十五分钟，那头Poppy和殷雪雪吃完一盘虾，正在攻克甜品的时候，仲祎才开口：“那我应该怎么去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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