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祈星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入睡的,反正一睁开眼,天已经亮了。过于刺眼的阳光提醒他此刻已经临近中午了,身边的位置一如既往空荡荡的。
大概是早些年养成的习惯,不管前一晚睡得多迟,容绪总能早早醒来,虽然睡眠质量总是精准反映在他的脸上。
傅祈星掀开被子下床,余光瞥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信封,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凭借着极其微弱的印象,前一晚应该是没有这个信封的。他好奇地拿了起来,还挺有分量。
信封没有封口,傅祈星很轻松的将其打开,里面厚厚的一叠粉红色。他伸手把它抽了出来,凭着封条和厚度估了下大概是一万元。
不出意外,这笔钱应该是给自己的,可这点钱根本无济于事。兴许是自己昨晚没说清楚,傅祈星将钱放回信封,准备下楼再和容绪聊一聊。
在楼梯上就闻到了厨房飘来的香味,傅祈星快步走向厨房,推开玻璃门,容绪果然正在里面忙碌着。
“哥,中午好。”
容绪匆匆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吗?”
除了被逼迫抑或是有求于自己,一般情况下,傅祈星是不会轻易喊他“哥”的,容绪清楚得很。
“我看到床头的钱了,是给我的吗?但是一万真的不太够,能不能……能不能再多借我点。”
翻炒、关火、出锅,容绪一气呵成,将新炒好的宫保鸡丁放在旁边,解下围裙:“我什么时候答应借钱给你了?那笔钱是谢谢你昨晚陪我。”
无需说得再露骨,羞辱的意味已经溢于言表。傅祈星的脸抽搐了一下,刚刚在脑中构思了半天的话这会儿统统作废。
“表情这么难看干嘛?一万真的不少了。要不再多给你一万?啧,钱来得可真是轻松……”
“容绪!”傅祈星无可抑制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看你,刚刚还亲亲密密地喊我‘哥’,这会儿就直呼其名了,变脸比翻书还快。”
“你昨晚说清楚不好吗,这会儿耍我很好玩是吧?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把我耍得团团转的滋味,反正别人是死是活与你毫无瓜葛。”傅祈星一口气吼完,脸都有些涨红了。
容绪怔了一下,耸了耸肩膀:“你非要这么说,那也没错。”
“容绪!”傅祈星上前两步揪着他的衣领,反复望着这张昨晚还互相倾诉的爱意的脸,此刻的表情却是陌生而疏远的,与自己的狼狈不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犯得着这么对我吗?是、是,从前都是我不对,我还给你,我他妈还给你好不好?”
话音刚落,原本勒紧的领口突然松了开来。容绪还没细想他话中的意思,只见傅祈星快步冲向了刀架处,伸出的手在眼中挥成了一道残影。
“咚”一声闷响,让容绪想起了每次去菜场时,肉铺的老板挥着砍刀在砧板上剁肉的声音。
傅祈星垂下握着刀的手,浑身都在发抖。陶瓷刀掉在瓷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变成了一滩白色碎片。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可眼中却是红彤彤的一片。傅祈星一瞬间以为自己失了知觉,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自己的拇指,还在。
盖在自己拇指上的那只手此刻缓缓移开,血流了一大片,顺着流理台边沿向下低落,混入了那滩白色碎片。
“我该庆幸你没拿旁边那把砍骨刀吗,不然我的手怕是得直接少半截。”容绪语气轻松地开着玩笑,仿佛受伤的不是他。
傅祈星没应声,目光在一点点游移着。容绪上前两步挡在了他和刀架之间:“好了我的小祖宗,给我留只完好的手吧。”
血还在流,容绪依然轻松地调笑着,可脸上的血色在肉眼可察地褪去。傅祈星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个疯子,和疯子染上瓜葛,自己注定没法幸免于难。
傅祈星可以笃定,如果自己现在径直离开这里,那么容绪大概也不会去管那只受伤的手。到时候缺血过多晕倒在地,数日后邻居报警说有异味,然后发现了躺在厨房的尸体这种社会新闻,他都已经帮容绪给构想好了。
所以为了防止到时候警察追查到自己,傅祈星拿起他血淋淋的手,随手将一旁的围裙揉成布条,卷在了伤口上。
“疼吗?”傅祈星缠得极用力,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疼。”容绪的嘴唇颤抖着,却还在说谎。
傅祈星本想说什么“疼也忍着”,这会儿干脆闭了嘴,打了个极其牢靠的结。
缠完后,傅祈星伸手在容绪的口袋里摸手机,结果后背被人一按,整个人扑到了容绪怀里。他有些不耐烦地挣扎了一下:“你干嘛啊,我找人送你去医院。”
可容绪并没有松开手的打算,甚至按得更紧了些:“你别乱动,我疼。”
这会儿倒是乖乖承认自己疼了,果然正常人是理解不了容绪的脑回路的。傅祈星就跟罚站似的靠在他怀里,耳朵贴着心脏,跳得强健有力,真是个生命力旺盛的人。
两人就这样静默地在厨房站了良久,待到傅祈星用余光瞥见血已经渗透那临时包扎的布条时,后背的另一只手也随之松开了。
傅祈星心底一沉,果不其然,下一秒自己被压得后退两步。他一手揽着容绪的腰,稳着已经晕过去的他,一手摸出手机,给老沈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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