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坐在一旁和他一样刚咬了一口包子的林祈冬突然大叫了起来：“大哥你今天居然跑去买韩师傅家的香菇包了！！”
“有什么问题吗。”
林久书回答得相当淡定。
林祈冬又咬了口包子，一脸不服气地说：“哼，平时你才不愿意多跑两条街去买韩师傅家的包子。肯定是因为鸢哥哥在你才献殷勤。”
“啊？？”
樊如鸢嘴里还咬着半块包子，听了这话，他回头看着林久书，一脸疑问地歪着头。
“小冬瓜，这么难的词你哪学来的？”林久书冲林祈冬挑挑眉，然后收回视线看着樊如鸢，冲他笑了笑，“亲爱的，你继续吃，别管他。”
然而小孩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这词一点都不难。我还知道大哥你这叫重色轻弟。我和夏哥哥好可怜，半年才能吃一次韩师傅家的包子。”
“我又不是没给你做过包子。”
“那真的就是百年难得一吃了……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吃过你做的饭了！”
“你小子语文修辞学得最好的是不是就夸张了啊？”
“我才不夸张。”
“可是……”
原本没打算介入兄弟拌嘴的樊如鸢突然开了口，于是两个人都停下来偏过头看着他。
樊如鸢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之后，转头看着林祈冬，一脸纳闷：“小冬你不是昨天才过了十岁生日吗？你难道也谎报了年龄吗？”
他表情有点认真，坐在两边的人听完他的话之后，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鸢哥哥你也太可爱了吧。”林祈冬笑得相当夸张，脑袋都贴在桌子上。
“哈哈，小冬瓜的话你也信啊。”林久书笑得无奈。
他拿起筷子又往樊如鸢的碗里放了个包子，然后凑到他耳边说，“特地为你跑了两条街买的，亲爱的，你多吃几个。”
……
一口一个亲爱的。
这人什么时候能好好说话啊。
明明就长得够凶的了，还装什么痞子无赖。
樊如鸢心很累，又觉得一般人的招式对这个人根本没用，所以他气鼓鼓地夹起碗里的包子，直接往林久书的嘴里塞。
然后露出一个灿烂得过头了的笑容：“那你也多吃点啊，亲～爱～的～”
林久书压根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于是他嘴里被包子塞得满满的，说不了话，只能瞪圆了眼睛望着他。
倒是隔壁的林祈冬看到这一幕，直接笑到趴在桌上起不来了。这会连同坐在对面的林爸，他不知何时摘下了耳机，看了看两个人，然后笑着补了一句。
“我算是明白了，你俩这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听完这话，樊如鸢满眼疑惑地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林爸这句话里，谁是卤水谁是豆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林爸看自己的眼神甚至能用慈祥来形容啊。
“还是老爸您最会说。”
林祈冬倒是乐不可支，起身又拿了个包子。
另一边，林久书拿起筷子夹开咬了一半包子，终于能说话了。
“亲爱的，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他嘴角敛着笑意，大概是因为这身过于日常的装扮，他身上凛冽的气势被削弱了几分，眉眼里也多了几分温柔。
讲道理啊，眼前这个人，就凭这张脸，谁的豆腐他吃不到。
真的好绝一家人。
被点的应该是他这块豆腐才对。
樊如鸢觉得自己在最近一段时间里，真是把他过去几年份的惊讶，刺激还有无奈都感受完了。
-
属于初冬的晴朗，要是没有萧瑟的风，其实还算得上暖和。变了颜色的银杏树映入人眼里是满目的金黄，无比灿烂的颜色，就像一个盛世王朝。偶尔有树叶打着旋儿从空中飘落，拍打在车窗上，他忍不住把车窗拉开一条缝，让一枚扇形的叶子落在了他的掌心。
在回家的路上，樊如鸢正盯着车窗外的景色发呆，林久书却突然开口跟他搭话。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小冬瓜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没什么呀。”樊如鸢把玩着手里的银杏叶，笑得眼睛亮晶晶的，却没有一点要回答他的意思。
先前要离开的时候，林久书因为要去车库取车所以先他一步出了门，而吵着要一起来送他的林祈冬因为要上辅导班所以被他亲爸拽了回去。不过在那之前，他偷偷趴在樊如鸢的耳边和他说了几句悄悄话，这一幕似乎被林久书看见了。
“你看上去心情很好？韩师傅家的包子有那么好吃吗？”
“嘿嘿，包子虽好，但我觉得葱油饼更好吃，林先生，那也是你在韩师傅家买的吗？”
“这个啊，保密。”
“是嘛……嘿嘿。”
樊如鸢一路表情都乐呵呵的，甚至还哼起了跑调的小曲，这模样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昨天晚上，他哭的那么厉害，哭到最后还累得直接倒在他怀里睡着了。
当时，看着那样的樊如鸢，林久书的心情其实有些复杂。
他不能确定，现在的樊如鸢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只会在他面前卸下所有的防备，露出那样安稳的表情。他把人抱到床上之后，便学着以前的样子，用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樊如鸢睡得很安稳，甚至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似的，还突然弯起了嘴角。
只是脸上那些水痕，让人有些介意。
他用拇指温柔地拭去那些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的痕迹，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樊如鸢右手的手背上有一颗痣，位于无名指和小拇指根部的骨节中间，他记得很清楚。他拉过他的手，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那颗痣。又替他掖了掖被角，就这么撑着头，坐在床沿的地板上，陪了他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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