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么能让他……两次……都因为我差点丢掉性命……我……我……”
“kite,你慢点说,深呼吸,不要着急……”
如果不是看到樊如鸢一瞬间脸色惨白瞳孔失焦,刑栎都差点忘了他还有创伤性应激障碍。樊如鸢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来。
他用还有些颤抖的手指抓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了几块方糖进去,胡乱搅拌几下重新抬起杯子一饮而尽,这才稍微镇定了几分。
刑栎也跟着意识到他刚才心中突然涌现出来的违和感是因为什么。
创伤性应激障碍,简称ptsd,通常是应该在回忆起那个情景的时候才会发作。之前他从林久书口中听来的事实让他以为,樊如鸢的ptsd应该是在十七岁那场变故中产生的。
或许……他们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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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星月咖啡馆提早一小时结束了营业,考虑到事情的私密性,刑栎带着樊如鸢去了地下的星月侦探社,在有着最好的隔音和屏蔽信号设备的房间里,樊如鸢才重新跟他讲起了这件发生在他们初二那年的事情。
那个时候樊如鸢还是单恋状态,可他们作为普通朋友,周末还是会约着一起出去玩,尽管邀约的人从来都是樊如鸢,可颜术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那天的他们去看了午夜场电影,是奇幻冒险的题材,却意外把感情戏拍得十分细腻,看完电影出来,樊如鸢意犹未尽还在抹眼泪,向来很有绅士风度的颜术自然一直陪着他。
他们在附近的临海公园吹了许久的海风,颜术借给他衣袖擦眼泪,还在他试探性地伸出手的时候,难得主动回握,牵着他逛了一路。
后来他们离开公园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末班地铁。两个男孩子没什么可顾及的,直接选择了抄近路步行回家。
在巷子里遇到那群小混混的时候他们还牵着手,因此被人说了些奚落讽刺的话。颜术听得来气,却无意和人起争执,打算拉着樊如鸢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而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樊如鸢另一只手被其中一人用力拽住,颜术跟着回头,就看到了那把闪着寒光锋利无比的柴刀。他想也没想就推开樊如鸢,自己扑上去跟人扭打在了一起。
对于从小习武的他来说,要解决那几个小混混自然不在话下,直到他把所有人撂倒之后,回头去寻找樊如鸢,樊如鸢才发现,颜术的白衬衫早就被划破,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那是他第一次见人在自己面前流那么多的血,更何况还是他最在乎的少年。樊如鸢被吓得够呛,可当下的他还算镇定,立刻拉着颜术往附近的派出所跑。
即使后来颜术的伤势没有想象得那么严重,伤口不算深,没有伤及内脏,可是横跨胸膛长度几十公分的刀伤在当时对于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还是非常具有威慑力的。
樊如鸢在颜术缝完针之前,整个人都是放空状态,直到看见他喜欢的少年胸膛上紧紧缠绕着绷带,上面还有伤口渗出的血水,这才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和刚才缝针的时候不喊疼不皱眉,整个人没有半点反应的颜术完全不同,两个人之间形成了强烈的情绪反差,把护士和医生都吓得够呛。
有办法镇住场面的到底还是颜术。
他把哭得眼睛和鼻尖都红通通的小少年拉到身边,然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波澜不惊地说:“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儿。”
那是颜术第一次主动摸他的头,可那会他根本顾不得开心,满脑子都是那个血淋淋的伤口。他哭得全身乏力,肩膀一抽一抽的,又不敢真的往颜术身上靠,只是一味叮嘱着送他们来医院的警察,请他们一定要逮到犯人。
不用说,被颜术打趴在地小混混们没跑多远就被追了回来,并且主动交代他们只是一时冲动挑事,没真的想伤人。
而樊如鸢一门心思都在照顾养伤的颜术身上,这件事他们也只当是运气不好,谁也没有往深了去想。直到三年后,在被绑架的现场,樊如鸢重新见到了那个当时绑着发带,戴着鼻环的小混混,才终于明白,当年他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听完这些,刑栎短暂地震惊了一会,就把自己手里的线索和这些事情全部联系在了一起。
一切都不是偶然,陈云石其实很早就打过樊如鸢的主意——为了毁掉iwu这个组织,也为了毁掉樊景渊手里所掌握的证据。
可这么一来,又出现了别的问题。
那个时候樊如鸢才十四岁,到十七岁那场绑架案为止,中间有三年的时间,更何况,初三的时候颜术转学了,樊如鸢失去了最好的庇护者,为什么他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以想到的解释只有一个。”
回归冷静之后,樊如鸢慢慢开了口。
“luna,我听久书说过,你们之所以能扳倒陈云石,是因为掌握了他走私枪支的清单,以及与他保持私通的那些暗部党羽的名单对吧。这些资料有一部分是子椋提供的?”
“嗯。”
“今天出门前,我让久书给我看那份资料,他不太懂电脑应该看不出来,但是那份清单……”
樊如鸢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而刑栎懂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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