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那还是算了。”卢一鸣心惊胆战，切回话题，“但这和你不去纪川那里学着点，跑来我这儿有什么关系？”
沈希音说有关系，这个事情是这样——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就是有关系。
“你的语言表述能力是不是不太行？”卢一鸣看他一个人在那儿嘀嘀咕咕，最后又放弃解释，干脆瘫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小老弟，你这样不行啊。据我所知，赐梦师资格考试是有不少分的问答题的吧？你这样半天说不出来一个理由，考试的时候要怎么办啊。”
沈希音抓抓头发，沈希音不说话。
沈希音想了半天，沈希音还是说：“问题在于，纪川明知道贺湫在说谎，但是还是顺着他的话给他台阶下。我有点听不下去，所以先出来了。”
“就这事？”卢一鸣头都懒得抬，继续盯着检测仪上的波纹起伏去了，“我知道你性子直，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纪川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你理解一下。”
沈希音继续瘫回椅背上，双目放空，长吁短叹：“我理解，我当然理解，他就是这样的人，肯定是觉得对待小朋友嘛，不能直接上来打孩子，尤其是贺湫这么敏感的小朋友，看上去自尊心也很强，直接戳穿他在说谎只能对治疗情况雪上加霜。但是我就是看不惯谎言被纵容，哪怕是假的也好，哪怕只有一时半会儿，我都不想看到。”
这一回，卢一鸣倒是分出注意力。重新确认一遍接受检测的咨询者仍然处于睡眠状态后，他向沈希音发出自己好奇的疑问：“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意思？“
“嫉恶如仇？仗义执言？”卢一鸣说，“你从小到大没说过一句谎吗？”
沈希音沉默一刻：“不涉及私人感情的话，没有。”
“你这个回答让我觉得你好有故事，仿佛一个深藏不露的渣男······”
“我清清白白怎么就成渣男了？”沈希音反驳道，“你别又跑题！”
卢一鸣举手投降：“ok，小老弟你这样我是真的很服气，想必你从小顺风顺水想要啥就有啥，根正苗红接班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你一样？你就能保证你在以后的人生里都不会说谎吗？”
沈希音满脸“我早已料到你会这么说”的表情，捂住脸示意自己不想说话，只希望能在这里安安静静做一个蘑菇。卢一鸣将仪器端口吐出的数据报告汇总在一起，眼瞅着进度条即将读取完毕，正准备按下关闭键，脑海中却电光火石闪过一个念头。
“我还有个问题。”他说，“小沈啊，听你之前的话，你是不是和纪川以前就认识？”
沈希音浑身一僵：“什么？”
“什么什么，你懂我在说什么。”卢一鸣觉得自己简直是显微镜男孩，当代福尔摩斯，哮天犬也比不过自己的灵敏，“作为专业的工作人员，我有种你们之间不止学长学弟关系的直觉，而你刚刚的反应验证了我的猜想。”
他说的神神叨叨，探究的目光克制又耐不住的朝沈希音扫荡。沈希音说小老哥你为何突然问这些，是脑电波报告不够有意思吗？是你的工作真的很闲吗？是实习生的苦恼很有趣吗？
“我就是问一下，你不愿意说就不说，我替你保密啊。”卢一鸣没时间再和沈希音磨叽，挖掘新消息挖到一半就要放弃，“只要你不是和纪川有什么深仇大恨就行，不过纪川那性格连得罪人都少见，哪会有人和他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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