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樵所说的一样，文字华而不实，大多只是重复着几十年前的鸡汤，宣扬着女性的独立与自主，却能收获无数好评。他沉默着翻阅其他的文章，可每一篇的主题都惊人的相似，或是空喊口号，或是以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议论时事，每一句话都不说满，却收获着评论区无数拥趸。
沈希音停下脚步，正要将手机收进口袋中，薛露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薛露是不是今天闲得无聊：“喂？我真的在工作，有咨询者在咨询室里等着，我下班之后再打给你……”
“不是呀。”薛露那头传来碗筷交叠的声音，“我就是问问，你们单位是不是在旧城区的十字路口那里？”
沈希音嗯了一声，薛露又欢天喜地似的挂了电话，弄得他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自己妈妈是在打什么小算盘。可也没什么时间再细想，孙薇薇和吴业平还在咨询室里等待着咨询的开始，他得赶紧回去做记录。
即使是坐在了咨询室中，孙薇薇也依旧泣不成声。她虚虚将身体靠在吴业平的肩膀中，红肿的眼睛与苍白的肤色搭配成诡异的不协调，哪里还有沈希音在图片中见到的那样鲜活而明艳。
纪川将纸巾递给她，她咕哝着道谢后反而哭的更凶。沈希音向来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局面，一时间头都快要有两个大，只能将热茶放在桌前，示意他们自便。
好在吴业平虽然神色悲愤，可头脑依然清醒。他的眉头拧成一股解不开的绳，一边安慰着孙薇薇，一边向纪川诉说道：“我们的事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这些你们都应该知道了。”
纪川点点头：“你们因为受到了这件事的困扰，所以彻夜难眠的做噩梦？”
“对。”吴业平嗓音沙哑。在谈起这个话题时，他仿佛并不是一个事业有成的青年人，而是在风烛残年之际饱受折磨的老人，“我的情况并没有薇薇这样严重，可薇薇这几天遭到的折磨，对于她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原本与她亲密的友人全都疏远了她，甚至在她的梦中诘责她为什么能做出那些事情。网络上铺天盖地而来的谩骂像是无数柄刀刃，每一刀都在她的梦中化为实体，扎在她的身上。”
孙薇薇在他的怀中捂住耳朵，不安的打量着纪川与沈希音的神色。她似乎是害怕赐梦师也如同其他人那样指责她，抛弃她，认为她是心机深沉而该以死谢罪的罪人。
“我们确实认识张樵，也确实是他的大学同学，与他一起运营过媒体公众号。”吴业平拍了拍孙薇薇的肩膀，好让她的情绪可以稍稍稳定一些，“可薇薇从来都不是他的女朋友。我们与他只是合作的关系，是他当初觊觎薇薇，一直纠缠着薇薇。薇薇拒绝他多次之后，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加上学校里一直有人议论这件事，所以我们之间的合作崩裂。那段时间里，他心理状态不好，又总是憋着一股气，便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去声色场所做那些勾当，可到头来被那帮所谓的朋友中的一人举报了，整帮人都被警察当场抓获。”
迎着沈希音和纪川惊讶的眼神与平静的神色，吴业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近乎恨声道：“现在，他说是我和薇薇当初造谣污蔑他。可是你们想想，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哪有资本与时间去造那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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