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川倒是迅速理解了杨衔秋的意思——与其说是理解，倒不如说是赞同：“因为你真的很不擅长说谎。”
沈希音满脸疑惑：“什么意思？”
“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会摸鼻子，情节不严重是摸一下，情节严重是摸两下。如果一直不肯把手放下来，那就是口是心非到极点，那时候你说的话里，十句有**句都是逞强的气话，不要相信。”
他说的义正言辞，唬的沈希音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真的吗？”
纪川点头：“真的。”
“你怎么对这方面还有研究的？”沈希音从办公桌上爬起身，伸手去拧纪川的鼻子，“快说，你是不是早就这么觉得了？”
纪川笑着躲避沈希音伸过来的手指：“研究自己的男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四年前就发现你这个习惯了，这么多年，你在有些方面真的一点也没变过。”
“是我低估你了，还是你真的不太一样了。”沈希音想要揪纪川鼻子的行动未遂，作战失败，“换做以前，我做梦也想不到你能说这种话。”
“我以前是怎么说话的？”
“我给你情景再现一下。”沈希音收回双手，并拢后放在膝盖上，“纪川，你下课之后有空吗？宝可梦新的电影上映了，我买了票，要去看吗？”
他掐着嗓子说完，又故意压低声音，模仿纪川的语调：“嗯。”
“我听说明天你们班和数计学院有篮球赛，你要上场吗？”
“不上场。”
“为什么？你不是你们队的主力吗？”
“明天学生会有个会议需要主持，关系到运动会的赞助问题。”
“那后天我们年级和大四有一场拉练赛，你要不要来终点等我一下？”
“好。”
沈希音一高一低来回表演完毕，眼见纪川满脸迷茫而又忍不住想笑的神色，拍一拍他的肩膀：“你以前就是这样的。虽然每句回答的都很诚恳，但是都是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我不问的事情，你永远想不起来主动说。”
纪川自我评价：“这种态度听上去很没有诚意。”
“但你也很努力。”沈希音拍掌叹气，“说到底，都是爱情的问题。”
他说完，想起来这番对话还挺押韵，忍不住又拍掌赞叹：“这句话是不是接的既符合你当时的心情，又很押韵？我可真是个天才啊。”
这番自言自语压根不是疑问句。前半句是叙述事实，后半句就成了半路跑歪的调侃。沈希音将自己舒舒服服的窝在靠椅上，伸了个懒腰：“虽然我还是有点介意你之前的行为，不过我仔细想了想，要是真的没有办法对过往释怀，那也意味着我们还是得走回那样的老路上。”
纪川没作声，只是安静的望着他。
“不过呢，我已经决定往前走了。所以即使偶尔会回想起过去，但我在朝它们挥手告别。”沈希音仰起头来，望着天花板，“你也要快点跟上来啊。”
他像是咕哝一声，被空调的热气钻入鼻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纪川被他这样的举动逗笑，又听他问道：“说起来，我们昨晚是因为什么才吵架的？”
“没有吵架。”纪川说，“只是意见有分歧。”
“对，意见有分歧。”沈希音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是因为家政机器人！我想买个机器人放在宿舍里，你说机器人要买个耐用的。”
纪川补充道：“但你说要买个外型好看的。”
沈希音回想起昨晚的片段，只觉得两个人简直幼稚的好笑：“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买一个好看又耐用的呢？”
“因为你在搜索家政机器人的时候，发现商品说明里写着一行字。”纪川笑开来，学着机械音的腔调，“经调查发现，购买本商品多为新婚人群。本公司郑重承诺，会给予每一对新婚夫妇一个放心的家政好帮手。”
沈希音眨眨眼，忍不住抬起手来。
“我大概是忘记告诉你了。”纪川看着他摸着鼻梁，“你害羞时也会做出这个动作。而你昨晚一边摸鼻子，一边关手机，说我们并不是可以商量买什么家政机器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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