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八蹲下来忍着恶心摸了摸那些已经腐烂的骨头，咦了一声道，“不像是最近才埋下来的骨头，有点年数了。”
说完用手大力的蹭了蹭裤脚，“操，我想吐，我们居然踩着一堆尸骨走过来，那些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骆争产生了一种生理性厌恶，他皱了皱眉，感受到胸口传来一阵电波似的响动。
“碎片？”
“什么？”
不由得骆争细想，他听见不远处传来巨大的闷响，是从那座高塔里发出来的。
显然其他人也听见了。
“走。”钟时当机立断，“大家小心一点！”
詹尔烟将丝巾绑在脚上，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
越接近高塔，他们居然走得越顺畅，且风也渐渐小了下来，一直到高塔近在眼前，他们脚边的沙子已经浅了很多，可以从中窥见崩裂的地表。
骆争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看见地上有一滩干涸的血迹。
解向笛对这气味很熟悉，他低头闻了闻，顿时睁大了眼，“是鲛血。”
詹尔烟激动道，“海宝一定被藏在这里面。”
经过一路风沙洗礼，每个人都有些灰头土脸，面前有一幢十层楼高的高塔，周围的环境变得幽暗起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几人在压抑的气氛下走向了大门。
骆争看着走在他前面的解向笛的背影，感觉心脏猛地剧烈跳动了一下，好像他们即将踏入一场疯狂的杀戮中。
这里很黑，他们沿着通道摸索着向里走，彼此互相照应的几句“小心”在空旷冰冷的一层回荡着，听起来格外阴森。
总算走到了底，这一层就只有一间积满灰尘的房间，他们推开门走了进去。没走几步，骆争就被前面的不明物绊了一下，伸手便摸到了一张结满蜘蛛网的桌子，他拍了拍手，继而摸到了一盏台灯，没想到那开关还没坏，他按了一下，昏暗的灯光瞬间将那块区域照亮了。
他们都停下脚步，上前去看桌上的东西。
台灯旁有很多手稿，试管碎了一地，流出的液体变得粘稠难闻，显微镜下的标本已经烂了，有些是不明骨质，有些依稀能看出是鲛人的鳞片。
几个人表情都不是很好，骆争手握着枪，防备地看着周围。
钟时随手拿起桌上的手稿一看，哐当落地声响，从里面掉出一块红色的警示牌。
牌上写着：实验人——陈真。
他的呼吸霎时停了一下，将拳头握得很紧，脖颈上青筋暴露，艰难地压下满腔的怒火，钟时颤抖着手指又往前翻了一页，他在那一页停留了很久，破旧的纸张上有着被墨水晕得看不清字迹的手稿，正中间，那张模糊的照片上，有一个笑着的男孩，他有着天生的笑眼，在这样的冰冷的灯光下，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
那一页纸张透着一股陈年腐朽的气息，钟时却忍不住将脸贴到上面，极尽克制又疯狂地用力吸了一口气。
骆争把红色的警示牌从地上捡起来。
背后印着掉了漆的字。
改造人——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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