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
萧霜天一个人回了萧家老宅。
因为经他和殷涛缜密的探讨,如果萧霜天再带着殷涛一起请假回家,不知道乐章心里怎么想,也不知道老姜心里会怎么想,万一觉得他俩早恋就不好了。
而且,回去见萧老,也不会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发生。
萧霜天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萧老身边度过的,感情很好。
而且萧家主系,可能因为由上而下的骨子里的冷淡,一代更比一代子孙凋零,传到萧霜天爷爷这一辈已经开始了一脉单传。
萧家支系人也不多,但相比起主系来说,要多了不少,过年时聚起来,还正经挺热热闹闹。
而老爷子不喜欢吵闹,也不喜欢有人在身边总是跟着,因此老宅听起来气派,其实里面的常住人口只有萧老爷子和一个做饭阿姨而已。
还有一个时不时来帮忙打扫的保洁阿姨。
萧霜天到的时候,客厅里没人,楼上吵吵嚷嚷的。
他一挑眉,一手拎着书包,晃悠进了厨房。
乔姨背对着他在切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沉闷有序,旁边灶上炖着牛肉的样子,混着土豆的香味儿在空气里飘摇,厨房里比外面更热些。
“乔姨,今儿上面多少人啊?”萧霜天笑着发问。
“呀,阿由!萧老说你今儿回来,我还琢磨着你什么时候到呢。”乔姨笑着说,手在围裙上蹭了两下,“这么快就到啦?今儿李老、王老他们都来了,还有王老的孙子,热闹得很。霜天你想吃什么呀?”
“做什么吃什么,没挑。”萧霜天说,“怎么这么热闹?我周一和爷爷视频的时候也有很多人。”
“嗯呢。”乔姨随手挑了个最大的番茄,洗了洗,转身换了把刀,“萧老他们校友会要开了好像,”一边操刀切着番茄说道,“这段时间都是这帮在本地的老爷子提前联络感情,也不知道注意休息,真是的。”
乔姨是老人了,也不太见外,她顺嘴就和萧霜天告了个小状,把番茄洒好糖拌好在盘子里递给了他,“给,这番茄好吃的,你先吃点儿。”
“行,那再切一盘儿我一起带上去吧。”萧霜天说。
乔姨恍然大悟,说,“对对,得给萧老他们都带上,我这就再多切点。”
乔姨又去切番茄,萧霜天出了厨房后顺手捞了几根牙签插在番茄上,先自己尝了一块儿,番茄很新鲜汁水儿酸甜,白砂糖洒得匀称,清爽可口,确实味道不错。
应该是萧老喜欢的口感。
他把包背好了在背后,像个乖巧的小学生,乖乖地放学下来吃点零食。
乔姨很快又把另一盘糖拌番茄递给了萧霜天。
萧霜天乖巧接过,“那我带着这盘儿吃的上去,您先忙着。”
“诶哟,客气呢你这孩子。”乔姨嚯嚯笑了两声,又回厨房去继续自己的工作去了。
进门前隐约就能听见屋里的哗啦哗啦打麻将的声响,萧霜天敲了敲门,这才推开门,麻将局和打牌的分别分着堆儿。
“爷爷,我回来了。”
书包被他之前放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此时手里只有两盘糖拌番茄。
“天儿,你来了?”萧老正对着他,刚巧端着茶杯喝水,目光瞧见他。
“嗯。来了。”萧霜天把盘子放到了两堆打牌人中间的茶几上,“糖拌西红柿,很好吃。爷爷奶奶们吃。”
“哟天儿来了?”
“阿由长大了啊,变帅了。大小伙儿了,分化成什么啦?”
“肯定是alpha,嗨呀,这有什么好问的。”
“现在的小孩儿都喜欢喷什么阻隔剂,都注重隐私着呢。”
萧霜天一边应和着这些老一辈的热情问候,一边儿拉了个凳子把另一盘放在上面。
“你们还说呢,都多大孩子了,还叫小名儿呢。”萧老一边跟着在那儿呼噜洗牌,一边笑。
萧霜天拿着牙签扎了一块儿番茄,一手虚虚托着底儿,一边递到了萧老的面前,“这没事儿,都是爷爷的好朋友,叫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小子,油嘴滑舌。”萧老笑骂了一句,张口咬下了番茄。
对面的牌友笑道,“嗨,小孩儿还是和小孩儿玩去吧。老王他家崽子不在那儿跟着凑局呢嘛?你跟他玩儿去。”
萧霜天一怔,没反应过来老王家的崽子是谁。
萧老低声说,“王霜晨,那儿呢。别紧张,随便。”
萧霜天这才反应过来王家崽子是谁,是王霜晨啊。
他下意识蹙了下眉头,随即笑容依旧,然后才道,“好。”
都是一个大院儿的,小时候也一起玩过。
但是当时很少有人叫王霜晨大名儿,因为都在叫外号,然后他就是小王儿。
萧霜天不太喜欢小王儿,因为小时候数他跟萧霜天最不对付。
小王儿和西瓜还有樱桃是成绩最好的三个大院小孩儿。
樱桃和西瓜有自己的一个小圈子,小王儿有自己的另一个小圈子。
水果组是奉行井水不犯河水,小王儿却经常领着人过来幼稚地抢地盘儿,而且小王儿总是特意过来挑衅撩闲西瓜。
萧霜天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人是见面应该当做互相没看见的少年对头,不如直接去另一边。
“好久不见呀阿由。”忽然有个低沉的青年音出声,在这片空间里格外明显,萧霜天抬眼看去,这才发现在角落里的王霜晨。
他这一局似乎结束了,同局的长辈们很轻松地放他从牌局里脱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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