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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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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洗手。”进了房间,澹台入明对蒋岫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我又没摸着猫!”蒋岫委屈得不得了。下午在澹台入明和小猫打得火热之时,蒋岫也被引得想加入,小猫舒服地咕噜咕噜起来,他瞅准时机,暗暗冲它的后背伸出了手……

“没摸着也得洗。”澹台入明埋头在洗手池边,洗手液在手上揉得吧唧吧唧响,听起来有些滑稽。一下子戳中蒋岫的痛处,那猫儿才被轻轻挨一下,立马弓起背来冲他吼了一句,虽然再凶也是可爱的,但吼完一声撒开腿儿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他尴尬地木在当场。蒋岫报复一样,硬生生挤进了卫生间,在本就不大的洗手池旁边蹭来蹭去,跟澹台入明争水龙头:“洗就洗……哎你怎么挡着我?”水龙头底下好端端赫然挤进来两只手,登时溅得水花四溢。澹台入明将水龙头一拧一关:“蒋岫!”两只手还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衣服上好几点深色的水渍,洗手台边桌沿也挂了串水珠。蒋岫眼看大事不妙,忙要溜之大吉,被澹台入明湿淋淋的手一把扯住衣领揪回来:“擦干净。”蒋岫回过身,好声好气圈着他道了个歉:“别生气,我擦还不行吗。”澹台入明抿抿嘴,撇下他先出去了。没多时蒋岫跟着出来,一闪身坐到澹台入明身边:“怎么,又看书啊?”

澹台入明从纸张上抬抬眼皮,看他一眼,没说话,慢条斯理翻过去一页。蒋岫没事找事,非要缠磨他:“你再给我讲讲呗?”澹台入明伸出手指,逐字句滑了一道,动动嘴唇:“晚些时候。”蒋岫嘟囔了句什么,和被摁了开关似地向床上一倒。起先澹台入明还未注意到,但那么一段时间里的蒋岫实在是安静得有些过分了。他不自觉用余光一瞟,将书合上,转过身来刚要发作:“衣服不换,还要睡别人床……!”一眼看见蒋岫脸色有点不对,忙探个身过去,叫了两句。蒋岫眼皮仿佛有千钧重,艰难张了张眼,应了一句:“哎,我怎么这一会儿就睡着了……”

“你别动。”澹台入明有点紧张,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想到下午蒋岫被晒得虾红的脸色和过热的体温,心里猜了个**。澹台入明问:“你晕不晕?有没有力气?”蒋岫想了半天:“好像有点……怪累的。”澹台入明听了,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走到背包那儿找出个小包。蒋岫听着拉链开合的声音,都像在耳膜上刮擦一样:“找什么呢?”“找药。”澹台入明“啪”一声掰开一瓶藿香正气水,“你中暑了。”

棕褐色的液体昭示着即将来临的不祥,蒋岫一骨碌爬起来,退到床头,鼻子里都能隐约闻见那股味儿:“能不能换点别的?”澹台入明丝毫不为所动:“没别的,凑合着喝吧。”蒋岫苦着脸,他以前就喝过一次,辣得舌根发麻,呛味儿直冲脑上,简直和上刑一样。澹台入明坐到他身边来:“张嘴。”蒋岫把头扭过去了,换来人家一句“这么大人了,还怕喝药”。澹台入明眼看着蒋岫油盐不进,就商量道:“那我替你把鼻子捏上,你张开嘴,我往里头灌。”灌之一词,太过暴力,简直不像澹台入明能想出来的招数。蒋岫想了半天,澹台入明的手都要掐过来的当口,给喊了停:“我自己喝!”

喝药的过程自然无比艰难,但管他是灌还是自己喝,总归是到蒋岫肚子里去了。澹台入明看他无比艰难地咽下最后一点儿,面容扭曲,才肯给他递上一杯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温水。蒋岫慌慌忙忙接过来,澹台入明生怕出了茬子,倾身替他斟着:“哎,你别洒了。”蒋岫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舒一口气:“可算喝完了,怎么会有这么难喝的东西。”“那是你没喝过别的中药,还有更怪的味儿。”澹台入明说完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现在就捂着被子躺着吧。”蒋岫没奈何,也确实提不起多大精神,就直接听话闭上眼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蒋岫忽地就有了知觉一样。他眯起眼睛,满屋是暗的,仅仅充斥着床对面桌前的一点灯光。而那一团亮又被一具清瘦的身影挡住,黑峻峻的,是耸起来的肩颈的线条蒋岫张张嘴,想唤澹台入明一声,几点了,怎么还不睡,却意外地发现嘴唇干着结在了一块儿。他试着回一回喉头,嗓子眼里就像埋了一盆炭,里头焦得不行了,却还将喷不喷地燃烧着。他几乎发不出声音,硬挣着嗫嚅出一点响动,还未成一句完整的话,那盆卡在嗓子眼里的炭火就爆了出来:“唔……咳咳咳……!”

那身影一动,光影在蒋岫眼皮上飞速一变,逼到他跟前来。蒋岫的眼睛在一瞬间完完全全睁开了,眼皮上感觉汗津津的,入眼是高高的天花板,只盯着看了一会儿,蒋岫忽然觉得自己在慢慢升高、再升高,天花板单调的灰白在视野里放大、再放大。即便合上眼,这种感觉也十分明显。耳朵边传来模糊的一声惊呼:“怎么突然这么热?……”他感到头颅被人抱起,像从沼泽里被拉出来,一只手擦着他的脑后,在刚刚陷下去的枕头上摸了摸:“还出了这么多汗……”蒋岫又被放下一会儿,转眼再起来,再下去,底下的枕头干爽许多,渗着凉,是新换过的。紧接着身上一轻,又被一床清爽许多的被子半拥住,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汗浸透的衣服也被一点点解开。这时候,蒋岫的神志又忽然清醒了一瞬,他抬手捉住那只再给自己套新衣服的手:“……”他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得脑袋灌了铅似的很沉、很痛,手无力地滑下去,又被塞回被子里。

“睡吧……”印象和梦境里,残余的只有这一句的尾音,像带着叹息,轻轻抚平蒋岫本能锁紧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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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夏天不做防暑措施就乱跑的后果了吗!

【又到期末月了 更新暂时缓为周更 有时可能多次更一点 但总之还是期末之后再恢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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