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棹指着一个热情又丰腴的白俄姑娘道:“你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吗?”
赵忆同看那女人饱满的胸几乎是往对面人的手里送,忍不住皱了皱眉,说:“这一点也不好玩。”
章棹笑了。
傻子低了低头,刚想说什么,却见顾尚思突然过来,轻轻喘了几口气才低声对章棹说:“大马路上死人了,我们根本没看见人影。”
章棹脸色冷了下来,沉吟一下,道:“直接交给巡警。”
顾尚思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章棹脸上再没有刚才的温度,那层本不算牢固的温情表皮被撕了下来。傻子有些失望的眨眨眼。
“没想到能在这儿看到章先生。”一个略微沙哑的嗓音穿过人群,传到两人耳朵里。
章棹又带了淡淡的笑,他转身对来人道:“周老大说笑了。我的地盘看见我,如何奇怪。该是在这里看见您更稀罕些。”
来人是个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的男人,他穿一个黑色绸子长衫,步子迈的方方正正,长相也比较周正,只是话从他嘴里秃噜出来,就显得痞里痞气。他身边跟着的男人最是显眼,长得极为俊美好看,单是往那一站,电影海报上那些神态各异的男明星都要逊色不少。只是脸色不太好,诱红的嘴唇微微嘟着,神色恹恹的。
周虎生道:“怎么着,不欢迎我?”
章棹道:“哪里。”
这两人表面上和和气气,内里却不像那么平静。章棹和周虎生几乎可以说是分摊上海这块地儿,两人平时井水不犯河水。堂口的弟兄们偶尔来一两次火拼,或两家间或因为一单生意打打杀杀,这些大家心知肚明,但大都不摆在台面上讲。这两家最近有一阵子没起冲突了,不知道周虎生又犯什么病,跑到章棹的地盘上来露脸。
周虎生突然神秘一笑,指着台上的人道:“这位杨小姐,是您这边的人吗?”
章棹心下了然,周虎生此人极其好色,要说他是来喝酒跳舞的,章棹自是不会信。但要说是来会美人的,那可信度便是极高的。他看了看周虎生旁边一脸愠色的年轻人,章棹没见过他,但听说过,他是周虎生的助手,也是他的义子,据说手段了得。周虎生男女通吃,此人长相又如此俊美,由此看他的职务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他道:“是我的,不过人家愿不愿意我可做不了主。”
周虎生哈哈大笑:“她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还不是全凭章先生一句话。”
他旁边站着的年轻人突然道:“我有些难受,想出去透透气。”
章棹和傻子都有些怔愣,此人说话带着一股浓重的乡音,不熟悉的人几乎要搞不懂他所言为何。章棹反应快,只一下就恢复了平静,傻子却是追着人家问:“啊,你说的是什么?”
年轻人似乎是有些害羞,又用不太熟练的上海话说了一遍。
傻子道:“你刚刚说的话真有意思,能不能教我?”
年轻人脸有些红,结结巴巴的说可以。
周虎生这才问起赵忆同,“咦,这位是谁?”他其实老远就看见他了,只是摆明了没把傻子放在眼里,只当他跟台上那位一样。
章棹对傻子道:“你先去玩别的,好不好?”
傻子说好,正要走却被章棹叫住,他蹲下来,帮他整了整裤角,半是抱怨的说了一声:“又用袜子装裤角。”
傻子临走前叫了孙云,左右他也不愿意在这儿呆着,也就跟着出去了。
他们走出来,傻子惊呼了一声。只见外边细雪扑簌簌的落下来,轻快又可爱,仿佛是不期然掉落的惊喜。
他让孙云檐下避雪,自己却走下来,张开掌心眼瞅着雪片在手中融化,兴奋的满眼放光。
孙云出来的时候披了件大衣,此时他把领口紧了紧,呼出一口冒着白雾的气,对赵忆同笑道:“不冷吗?”
赵忆同才被冷气激的脸上热度稍降,怎么会嫌冷呢,他说:“不冷,我最不喜欢在屋里子呆着,连窗户都不给打开,实在是躁得慌。”
孙云道:“我也不喜欢呆在人多的地方。”
他被冻得鼻尖发红,却越发衬得脸色白皙好看,赵忆同傻笑道:“你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孙云低头把脸往领子里低了低,小声说:“谢谢。”
傻子一脸真诚,“是真的。”又问,“你叫什么?”
他说:“我叫孙云。”
傻子笑道:“真好听,我叫赵忆同。”
“我知道。”
赵忆同奇怪道:“咦,我可没告诉你,你如何知道?”
孙云心道,不仅我知道,现在整个地界儿几乎人人都知道章先生身边来了个傻子,还待他极好。今天这场舞会来了这么多人,大家都是眼巴巴的来看这傻子为何方神圣。嘴上却道:“听别人讲的。”
赵忆同“哦”了一声,说:“大概是章棹说的,只有他知道我的名字。”
孙云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
突然刮过一阵寒风,开始只是轻轻的吹,到后来逐渐有些呼啸起来,刮走了本该落到赵忆同手中的雪片。他突然眼神一凝,又慢慢暗下来,分明还是那个表情,那个动作,却像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带着一股肃杀冷酷的锐利。
忽然只听一声爆破,电光石火间,他猛地侧过身去,一颗子弹堪堪擦着脖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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