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同哥儿,您就别想这个了,整天脑袋不大,藏的事够多。”
恰好这会儿忆宝和忆恩也出来了,忆宝凑过来道:“藏什么?”
陈妈笑道:“能藏什么啊,就你耳朵好使。”
赵忆宝撇撇嘴,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戳向赵忆同的额头,赵忆同不得不往后退,赵忆宝却没打算放过他,一直逼着他到了墙角,“咚”的一声,赵忆同的脑袋重重的磕在墙上,表情有些发懵。
赵忆宝却哈哈笑了,“傻子、傻子!”
陈妈:“快别玩闹了,太太该等急了。”她说的是姨太太,也就是赵忆宝和赵忆恩的亲娘,正房太太向来厌恶热闹,就连赵忆同也不经常见她。
“陈妈,你说好今儿要带我出去的,怎么最后带了这个小傻子,”赵忆宝不大高兴的看着陈妈,“亏我一大早还在房里巴巴的等着。”
“你不是得去学堂吗,太太昨晚叮嘱过我的,不能老带着你玩儿。”
“对呀,大哥”一直没说话的忆恩道,“爹刚还说了,要你克己慎独反躬自省,你怎么净想着玩儿呢。”
他长得眉清目秀,一张小脸线条柔和,相比两个哥哥的面貌少了些硬气,不常开口,但一开口说出的话,别管对不对,都教人不任忍反驳,是家里人见人爱的小少爷。
赵忆宝刮他鼻子,“你能耐大了,竟说教起哥哥了。”
赵忆恩牵住他的手,“哪里敢说教哥哥呢,只是哥哥你最近太顽劣了,我怕父亲一生气又用竹板打你。”
赵忆宝嘴硬,“……我又不怕。”
赵忆恩笑道:“我们快走吧,母亲该等急了。”
又对赵忆同摆手,“二哥,我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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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棹摸着肚子,有些郁闷的慢慢走着。小镇不比省城,这会儿已经是黑灯瞎火的了,街上没个人气。
“棹哥,”陆大树有气无力道,“不然我们…就…回去吧,回去…睡…睡着了…就不饿了。”
章棹停下脚步,歪着脑袋看他,“小树,我觉得你对我的能力有误解。”
陆大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一直…觉得…你很强啊,棹哥。”
章棹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你语速比以前快了三秒。”
陆大树:“棹哥,我…相信…你。”
章棹转过身一言不发的朝前走。他毛病又犯了,需要从别人身上找底气。这会儿只剩下他们两个,章棹难免想起白天被绑的事,就算是自个儿的好兄弟,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猛走了几步,像是自己跟自己赌气,背影幼稚得不行。
巷口带着凉气的阴风蓄势般的刮来,吹了他满面,章棹从天灵盖到脚底掌凉了个透。他张着嘴大口的呼吸,听见陆大树在后边喊他。
他背着他道:“行了,你先回去吧。”
陆大树:“你……去哪?”
章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以往轻松,“现在回去只会饿得睡不着,你棹哥会让你挨饿吗?”
他给了自己一小会儿时间软弱和怀疑,让那些有的没的在自己心里翻篇儿,翻篇儿了才能翻新出勇气和胆量,才能不被饿死、打死。章棹觉得自己这方法特别好使,不然自己早就成任人宰割的稀泥软蛋了,哪能走一步摔一步的硬气到现在。
陆大树今年十六岁,比章棹大两岁。他觉得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八岁那年给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孩半个馒头,并且此后每顿饭都给他留一口饭。后来他爹撒手去了,是当年那个瘦小病弱的小弟弟帮着他把后事料理了,以后每顿再分给他一半的饭,还煞有介事的对他说,以后我就是你棹哥了,有我的一定有你的,没我的也会有你的。
他们现在好歹有个住处,就是陆大树的家,是个刮风掉土下雨漏水的破平房。桌子少了一条腿,被章棹找了一块石头垫上,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虽然又重又硬,盖着极其不暖和。锅里缸里没有一粒米,他们每天这串串走走的,没别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口饭。
陆大树躺床上,果然饿得睡不着,就翻来覆去的烙大饼。到了后半夜,突然听见门口的响动,正在迷迷糊糊的吞口水的陆大树猛的坐起来。
屋里连根蜡烛都没有,靠着窗外的月光,他看清来人,章棹弯着腰,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嘴里嘿嘿笑着:“就知道你没睡,警告你,我不回来不许睡着,天这么黑,没你这么个活物,摔坏爷爷了怎么办。”章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有点怕鬼,尽管他不大愿意承认。
陆大树急忙穿鞋下来,扶着他坐下,“你…怎么…了?”太黑了,看不清章棹的脸,但他还是能听到他刻意压抑着的轻轻抽气声。
章棹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扔给他,“爷爷真强。”
陆大树看了看,里边是几块大饼,被掰的歪歪扭扭,像是人剩下的。
“你被…打了…吗?”
“对啊,”章棹随意接道,“那几个小鸡仔,不知好歹,幸亏爷爷跑得快,不然……不会的,爷爷哪那么容易被他们抓住。”
“……”
“爷爷真强!”
“棹哥,”陆大树低声道,“以后…你…叫上…我…”
“然后让你拖后腿?”章棹道,“今儿一早要不是你拖后腿,能被抓住吗,爷爷英明一世……算了算了不提这事了。”
“……”
“快吃啊。”章棹敲敲他的后脑勺,“你要是敢哭出来,我就跟你断绝爷孙关系。”
陆大树忍不住笑了,“棹哥…你每天…真…有折腾…劲儿。”
“那还用说,”他塞了一嘴的饼,含糊不清的使劲喊道,“棹哥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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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墙根儿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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