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棹心情复杂,他一点也不怀疑赵老爷能把少爷赎出来,只是这事一旦捅到赵老爷跟前。他俩当中一人或者两人少不了一顿罚,但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
.......
府里上下有种怪异的安静感,下人们都噤若寒蝉,提着一股劲儿默默做事。章棹一路走来,心说赵老爷不会知道那事了吧,叫住一个小丫头问了问,才知道是高姨太生病了,老爷交代让做事小声些。他一口气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松,赵老爷本来就不大待见赵忆同,又碰上心情不好,这次罚得铁定轻不了。
进门之前,免不了又想起那天晚上,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人,衣冠楚楚,相貌威严端持。那身纤尘不染的长衫十分神奇,竟能使怪物都有了人样。他没看座上那人,拣着要紧的把事情叙述了一番。
赵老爷听他说完之后勃然大怒,还冒着热气的杯子砸下来,“我说过府里所有人都不准出门,他是怎么溜出去的?”
章棹道:“少爷起先没想着这事,是我非要出去,还带着他跑去那儿。”
赵老爷横眉怒竖,“你一个奴才,胆子也太大了!”
章棹不狡辩,只道:“是我错了,您快去救出少爷吧。”
赵老爷冷哼一声,“他年纪也不小了,这会儿还跟那些不学无术,只知道瞎折腾的学生惹是生非。那些是什么人,一群嚣张的地痞流氓,不去好好学堂,整天在街上吵吵嚷嚷,搅得人不得安生。赵忆同还混在他们中间,说出去我赵某人的脸面何在。现在被抓也好,就让他在大牢里反省反省,过几日自然会放出来。”
章棹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个严厉又冷血的父亲,半晌才说:“听说大牢里连被褥都不给准备,如今都快入冬了,二少爷定是十分难捱。”
“别人能,他什么不能。”他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章棹,“我以前不常见你,是新来二少爷跟前的?”
章棹点点头。
“做事这样不着调,若是我家里的仆人,今儿非得把他打个半死。二少爷处处需要管束,怎么能让你待在他身边。”
他把管家叫来,问签的长契约还是短契,管家说短契。
“给他把工钱结了去,以后再给二少爷寻个规矩的仆从。”
这一连串的事发生的太快,章棹脑子都不清醒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被赵老爷摔下来的茶杯碎片,已经蹭破了他一张老脸。
章棹被打了一顿扔出来了,他恨自己没扔得再准点,应该刺向那老头的狗眼。
来之前他设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被赶出赵府,赵士雄再怎么冷心冷肺,也该帮自己的亲生儿子。他还是太低估“德高望重”的赵老爷背负的包袱,有个傻儿子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傻儿子还老出去晃,搞得人尽皆知,实在是有辱门楣。
章棹在往回走的时候转了个弯,又顺着那条缝隙翻到了赵府。赵老爷不管,赵太太总不能不管,他得赶去告诉她。
悄悄溜到了赵太太房间,正巧听见下人们谈论这事,大概意思就是太太已经知道,并去跟老爷求情了。章棹回到了西边的院子里,府里只有这儿没有来来往往的下人,还清净安全些。
几个时辰之前还在屋子里跟少爷热热闹闹的插浑打科,现在再回来就剩他一个人了,这期间变故似乎太多,他都有种不真实的荒唐感。脑子里乱麻一样,唯一能抓住的想法就是后悔,他一万个后悔把少爷带出去,后悔带出去了还不看好,后悔让他跟着自己乱跑。
他在屋里焦心的等着,复杂的情绪经过时间的发酵,渐渐糊成一团,到头来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愧疚了。这一天心情起伏太大,他任由放空的大脑主导身体,没一会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章棹摇了摇混沌的脑袋,过了半晌才搞清楚自己该干嘛,又慌里慌神的跑去打听。
赵太太依旧没能说动赵老爷,赵老爷发了好大一顿火,直言谁要是敢出去,就把他腿打折。赵太太那么硬气,自是不会听他的,然后,就真的被打折了腿。
章棹:“…………”
赵忆同长这么大还没被他打残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这会还有心情想想,其实少爷什么不懂,傻乎乎的也挺好的,至少在接触这么多恶心肮脏的事之后,依旧能保持天真。
下午还在骂大树丢掉了来之不易的差事,这下连他也丢了,工钱还没拿到。章棹疲惫不堪的走回去,陆大树和黄升都在。
“怎么样?”黄升看他模样已经猜到了六七分,但还是不大确信的问道。
“赵士雄不肯出面。”
“......怎么会这样。”
他躺上床,眼神呆滞,“赵士雄有己无人,连自己儿子也不放过。”
陆大树欲言又止,“……棹哥。”
章棹把被子拽过来,躺到一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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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出门在家都做什么》
大树:学习制作铁锅蛋糕,屡败屡战-------------黄升:看书喝茶--------------小赵:中午起床吃饭,躺着,吃饭,睡前看会儿图册(没挨过骂)------------------小章:试图把一根筷子磨成牙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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