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长点点头,朝他道:“跟我过来。”
他跟着他往外走的时候,恰好看见两个杂役拖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往回走,赵忆同有印象,被拖着的那人就是白天被带走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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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的弟弟阿龙几个月前因为聚众斗殴被人告发,进了大牢。本该是服刑三个月出牢,但家里付不起出监费,索性就留在牢里,当个下等杂役权当补足费用,好歹也还能有口饭吃。
章棹知道阿虎因为他弟弟这事没少跟那些走动,就托他引荐一番,本来没指着能成。哪里想到阿虎次日就来了消息,说一个叫刘舟山的管狱员中午会在香满楼吃饭,此人以前没少做营私舞弊,收受贿赂的勾当,只要钱到位了,进去看一个人自是不成问题。章棹这会儿竟觉得能拿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可能是赵忆同的钱给他的勇气。
他揣了二十块大洋去赴约,刘舟山面对快赶上自己一个月工钱的供奉,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高月第四号监狱,是座扇面式小型建筑,分为办公,囚禁,做工,住宅四大区域,高大的墙壁矗立一圈。从大门进去是一条窄窄的砖石小路,接着是弧形门口,依旧有两个警卫把守,最后是一个矮矮的小门,章棹来来回回被搜了三次身,可算是进去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人都不允许探监,你不是认识阿龙吗,”刘舟山指着一边房子道,“那是他做工的厂房,你先在门口等着,等他下了工,跟着就当作是一起送饭的杂役,进去找你要找的人。”
章棹道:“不能现在吗?”
刘舟山对着他笑道:“放心,人又跑不了,现在还没到饭点儿,我也难做主,毕竟规矩不能乱。”
章棹就没再坚持了,刘舟山收了他不少钱,态度不可谓不好,闲聊一样问道:“这几日抓进来的除了几个学生,就是一个老乞丐,你要看谁?”
“一个…学生,”章棹不想透露太多,试探着问道,“他们得关多久?”
“说不准,上边老早就对学生们闹事有意见,这回抓也是抓了,不关个十天半个月,以儆效尤一下,说不过去。”
章棹心往下沉了沉,也兜不住话了,“长官,其实我那朋友他不是闹事的,他只是恰好在那儿,就…特别无辜的被抓了。”
刘舟山哈哈笑了几声,“小兄弟,这事你跟我说,没用,得跟上边说啊。”
章棹:“……”
“不过我听说了,”他随意的掏了掏耳朵,“上边这次搞得挺严厉的,秘书长的儿子就在当中,就这,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
连秘书长都弄不出他儿子,那赵士雄出不出面也没什么区别,但章棹心里还是替赵忆同不值。
阿龙比章棹小一岁,人长得尖嘴猴腮的,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瞧着十分精明,事实上的确是这样的,此人不仅说话干脆利索,做事也是章棹那帮小弟中比较稳妥的。
他见着章棹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上前搂住他道,“棹哥,你咋也进来了。”
章棹推开他,唾道:“别瞎咒你棹哥,爷爷是来找人的。”
“找人?你认识的人我都知道,是谁又进来了?”
章棹声音不大,“赵家二少爷,那次你见过的。”
“天太黑,没瞅清楚脸,”阿龙挠了挠头,“不然我一定多关照关照他。”
“……”
“那个小傻子犯什么事了,怎么他家里人不来你过来了?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快别问了,爷爷有要紧事,”章棹有些不耐烦,“待会你不是要去送饭吗,我跟你一起进去…去看看二少爷。”
跟所有的牢房一样,高月第四号监狱里阴暗潮湿,还未走到里边,一股骚味混着腐朽木头的气味直冲鼻而来。章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赵忆同就算是在家里不受宠,也不至于住这种环境恶劣的房子。
阿龙提着一大桶米汤,章棹帮他拿碗,一间一间的送过去,没一会他就扭头低声低声道:“就是下一间,学生们都被关在那儿。”
章棹点点头,莫名要压抑不住自己愈跳愈猛的心脏,尽管他也没搞懂自己为什么要紧张。轮到那间,他蹲在栅栏前,一个一个看过去,并没有赵忆同。
刚缓下来的心跳又有揭竿而起之势,尽管主观上极力想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准没在这间,再想想办法,潜意识里还是不可抑制般天马行空,赵忆同没被抓吗?他去哪了?不会在那批抬到医院的人里吧?当时怎么没发现?当时太混乱,难道是看走眼了?
“都关在这间吗,”他面上若无其事的跟阿龙说道,“我朋友没在里边。”
阿龙:“……只有这间是。”
“哦。”
“……”
“确定吗,这么小的屋子,能睡得下那么多人吗?”
“这是一屋八人的,还有一屋子四人,一屋子一人,他们统共八个人,正好。”
“好吧。”
他们在这儿停留的时间太长,已经引起一些囚犯的注意了,章棹提起木桶,放到下一间门口,朝里边看,没有。再看下一间,依旧没有,逐步增加的失望过后是有些麻木的平静。他俩送到最后,几乎把整个牢房转了一圈,甚至没放过蜷缩在角落里的每一个人。
“还是没找到吗?”出了牢房阿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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