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阿龙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朝两个警卫员道:“火势太大,我们两个控制不住,刘狱官说让你们赶紧过去。”
两位警卫员老早就想过去了,没有多想,直接跑过去了。
阿龙却没有再回去,他松了口气跟章棹道:“棹哥,你真厉害,连刘舟山说什么想什么都能猜到,不过我刚刚快吓死了……”
章棹打断他:“好了,趁现在门口没人值班,你赶紧走!”
阿龙不无担忧道:“棹哥,你小心一点,他们可都有枪。”
“放心。”
……
典狱长和牢房门口的两个警卫员已经被阿龙暂时支走了,章棹拿着阿龙给他准备的钥匙,开了大牢门,带出了赵忆同。
不得不说,赵忆同看着瘦小虚弱,但却是个十分耐伤的人,章棹心疼他短短几分钟被打出来的伤,本来还想要不要背着他,没想到人自个儿缓了缓,就又站起来了,压根不用搀扶。
他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撒开了腿往外跑。
一出门就闻到了浓浓的烟呛味儿和……硝烟味,章棹瞥了眼厂房那边,刘舟山果然按照他所想,关上了那扇铁门,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这么短时间内说服其他狱官。
章棹让阿龙给刘舟山出的主意是:让阿龙想方设法诱典狱长去厂房,他若没有信心制服他,就紧急召几个手下一起。典狱长就算再厉害,一人也难以招架多人。这会儿杀了他,以后可以借“救火被典狱长制止,无奈之下失手杀了他”的理由逃脱,左右典狱长到那时对众人已经是个“残害小少爷却计划反诬手下”的印象,接受起来不会太难。
对于章棹来说,典狱长必须死,因为他在此刻不仅对他们的出逃极具威胁,还知道赵忆同的具体身份长相,除掉他,就相当于成功了一大半。
剩下的另一小半,就是路上的那些警卫员。
刘舟山万万想不到,阿龙不仅召来了典狱长,还把表面可及的那些警卫员叫了过去,而警卫员自然是站在典狱长那一边。
今天晚上,注定要有人牺牲。
身后的人不时因为气管的不适发出轻轻的呵气声,章棹低声安抚,“再忍忍,我们快出去了。”
终于跑到了最后一扇大门,现下还没有警卫员值班,该是换岗的空隙,他再次感慨今晚的运气。眼看就要出去了,章棹猛然想起来一件事。
据说牢里都会有犯人的档案存档,赵忆同自然也留了,如此就算他今晚带赵忆同出来了,以后狱官们还是会查到他,他这次是实打实的越狱。
越狱,重判者可至死罪……
还有,阿龙这回出去,自然是不能够再在此处工作,他虽然是个小小的杂役,但却有编制。
他猝然停下,喘着粗气看向前方,赵忆同不解的看他。
章棹简洁又急促的说:“少爷,你先走,我还有些事要做。”
赵忆同却很坚决:“不行,我陪着你。”
章棹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但此时不便发火,他低吼道:“你他娘快走,别添乱了!”
赵忆同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松开,态度很明确。不便再耽误时间,章棹转身就跑,赵忆同紧紧跟着他。
再次回到这个院子,大火依旧,只是不见起先伴随着噼里啪啦声音的阵阵枪击声。章棹暗松口气,飞快的跑到那间办公室,把桌上,柜子里所有的本子都抱了起来。
然后叫上赵忆同,“快走!”
“去哪?”身后传来罗刹般的声音,嘶哑的,暗沉的。
他们同时朝后看,只见典狱长手举一只枪站在那儿,他身子在轻微摇晃,胸口靠右中了一枪,正往外洇血,左边颧骨上血红一片,像是被火灼烧的伤口,瞧着十分可怖。
两人定在原地,都有些发怵,尤其是赵忆同,他刚刚经受了此人的折磨还没多久,章棹感觉到握着的他的手都僵了。
章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想开口谈条件,却听典狱长冷笑一声,扳动了扳机。
“嘭!!!”
“……”
章棹睁开紧闭的双眼,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又急忙看了看身边的人,发现完好无损以后第一时间带着他躲进了屋里。
刚刚那一枪,打偏了。
他俩蹲在墙角,两个人杂乱的心跳声混成一团,刚稳了稳神,就听见皮靴拖在地面,一步一步,逐渐走近。
章棹抖着手摸起桌上的一个砚台,随时准备投出去。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来了!
“嘭!”
“赵忆同!”
枪响的同时,赵忆同猛的扑出去,一拳打在典狱长的右胳膊上。
要放在平时,他不可能动得了典狱长一丝一毫,但此时典狱长受了重伤,那个本该对准章棹的枪口,偏了。
章棹惊魂未定,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赵忆同打过一拳之后,丝毫没有停顿的,掰住他的胳膊,同时右腿缠在他左腿内侧,同时一扭,典狱长差点被他放倒。
但只是差点。
他高大的身材颇具震慑力,晃了一晃,左手直捣赵忆同脖颈,赵忆同轻而易举的被他掀倒,狠狠摔在地上,头恰好躺在章棹脚边。
章棹瞳孔紧缩,刚想抡起胳膊把砚台扔出去,就被脚下的人扑倒在地,与此同时,又是一阵枪击声。
他又被赵忆同救了一次。
脑子里刚有这个想法,就感觉身体一轻,赵忆同极快的抓起他丢在地上的砚台,跑着砸在了典狱长的头上。
典狱长头顶立即鲜血直流,然后竟然神经质的笑了一声,说:“没子弹了。”
赵忆同还想再打,章棹却一手拉住他,一手抱着本子往外跑,这次头也没回的跑出了第四监狱。
他们跑出去老远之后,才敢停下来喘气,章棹半弯起身子,尽力缓解喉咙里涩涩的疼痛。侧头看身边的人,赵忆同眼神呆滞的看着前边,脸上的血迹十分吓人,发白的嘴唇轻轻的抖着。
他酸涩中又有些心疼,安慰道:“没事了少爷,没事了。”
少爷一定吓坏了,章棹的手已经快被他的冷汗浸湿了,他不经意间往下一瞥,被眼前的红慑头晕眼花,这哪里是冷汗,分明是血,满手的血,从手心流到两人相,交的指缝,再嘀嗒下去。
他顺着那双手往上看,在少爷左肩处,看到了被鲜血染红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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