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两个字直到出了陵园都还三百六十度环绕在顾长安的脑袋上，他被蒋昱跟在身边便总觉得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走个路都别扭万分。倒是蒋昱跟没事儿人似的，揣着兜一脸酷哥儿的样子，平白无故招惹人家前来祭拜的几家子少女频频回头。
“顾长安，你那个朋友是gay吗？”
两人靠在车前等蒋正峰，蒋昱百无聊赖的抛着钥匙，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把司机小吴好端端捧着手机的手给吓得一颤。
顾长安也僵了僵身子，拿不准该不该说，便犹豫道：“什么意思？”
“我那天看到他和傅越泽……”蒋昱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不是厌恶和恶心，而是带着点困惑，很难开口似的，“在接吻。”
小泽哥哥到底带着未成年在未成年面前都做了些什么啊啊啊！
顾长安内心疯狂的咆哮，面上还得维护俩人，“他们……是谈恋爱的关系。”
蒋昱的表情更奇怪了，惊讶道：“他不是跟你…？你被出轨了？”
“从来没有过的事！”顾长安心好累，第八百次解释“他比较闹……”
等等……顾长安说完有点心虚的撇了一眼蒋昱，要么说人总是得了甜头就忘了鞭子了呢，刚刚好像不小心把白眼翻给他了。但万幸的是蒋昱没注意，只一脸沉思的在想什么。
“所以你们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这是他沉思了半天后的结果。
顾长安被噎的沉默了半天，才举起手跟他义正言辞的列举：“第一，你不能以偏概全的说‘我们’喜欢的是男人，我没有喜欢的人，所以我无法考证自己的性向。第二，”
他顿了顿，说：“没有谁规定人生来就只能喜欢异性，所以我觉得并不需要去刻意确定性取向，找男朋友和找女朋友一样简单，喜欢就行了。心跳加速和心动的感觉总不会是骗人的吧……”
小吴啪啪啪的小声鼓起了掌，剧里叽里呱啦的声响趁着他一脸感动的表情显得异常滑稽。顾长安不自觉的摸了摸后脑勺，冲他笑了笑。
蒋昱抱着胳膊靠在车门上静静看着，心里在搜索心动的痕迹，他已经快把小学交过的女朋友给翻出来了，也没看到一丁点儿心跳加速的回忆。
也是，要但凡有那么一点心动的感觉，也不会被李叶笑了好几年他连女孩儿的手都拉不下去，更别说亲了。想到这蒋昱的眉头又开始皱了起来，视线落在身边正弯腰和小吴说话的顾长安身上。
顾长安刚直起身子，下一秒就被人揪着领子提溜走了。惊慌失措的眼神对上蒋昱的时候，他还在想，完了，白眼儿的事被想起来了。
颈前的衣领被攥的紧紧地，俩人距离近的可以鼻息交错。小吴呆掉了，不知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打上了。
顾长安紧张的吞了口口水，他镇定的看向眼珠子一错不错盯着他看的人，手心不自觉覆在了蒋昱的手上。
蒋昱眼神在一瞬间微错，他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严厉的一声喝：“蒋昱！放手！”
“没有。”蒋昱砸了砸嘴，颇为无趣的把他放开。
顾长安迷茫的整着衣领，在面色不善的蒋正峰走过来之前，蓦地明白了什么。看着大猫似的懒洋洋听家长教训的人，他简直哭笑不得。
他好怕蒋昱开学后打架似的到处拎着别人的领子找“心动的感觉”。
清明小长假过的人心散漫几天都收不回来，同桌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看窗外的桃花，嘴里嘟囔着“想早恋”。
春天可不就是躁动么，学校里偷偷摸摸谈恋爱的多了好几对儿，顾长安在小树林不小心撞破三对儿同学卿卿我我时，迫不得已换了看书的地方。
“好想有个帅哥，他最好长得高，身体强壮，脾气不用那么好，暴躁一点更可爱，还要会打篮球。”狄丽丽满脸春色的幻想。
顾长安正解着数学题，随口道：“那不是蒋昱吗？”
“不，蒋昱是你的，我要一个比他次一点的就满足了。”
顾长安：“？？？”
狄丽丽抓着他的小臂，满脸感激，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感谢你俩为我们提供素材，让我们自己供养出了一个太太产粮吃。”
女生的目光热切的像是下一秒要吃人。顾长安偷偷抽出手臂往旁边挪了挪，所幸狄丽丽沉浸在幻想中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带着满脸意味深长的笑趴回了自己那边，留顾长安一个人独自迷茫。
蒋昱是我的？谁会往家里养霸王龙啊疯了吗？！
“诶，顾长安，快看！蒋昱！”狄丽丽捅了捅顾长安的胳膊肘，激动道。
顾长安草稿纸上被划了一小道线，他无奈的笑了笑，只得随着同桌快破了的音望向窗外。
他们班在这层楼的拐角，正对着教学楼后面的大操场。此时是课间，操场上有很多人在乱晃着溜达。五班应该下节是体育课，顾长安大眼一扫，挤墙角的主力军基本都在了。
蒋昱手里把玩着一个篮球坐在主席台上，身边或坐或站的围了一圈看起来不怎么良的人，几个男生会笑嘻嘻的冲路过的女生吹口哨，他却不抬眼，低头百无聊赖的转着那颗球。
乔雪就是在这种让所有女生都避让的氛围中走了过来。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乔雪拿着水瓶的手僵持在空中，蒋昱停了好久才伸手接了过来，转头就给了旁边一个瘦高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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