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没怎么变,老一点的青墙和新一些的红墙挤在一块,晾衣绳和电缆纵横交错分割着天空,一条水沟顺着石板流出来,三轮车贴着回收旧家电的泡沫板停在路口,摩托车叭叭叭的碾过石板开进去,女人手指夹着烟倚在门口冷眼瞧着淮宥,小孩儿趴在地上玩着推车,花猫扒开花盆从砖缝里翻过去。
酒吧和小宾馆贴着劣质的彩灯,晚上这条街就会霓灯闪烁,连带着发廊的三色卷筒一起旋转,哗啦啦的响起洗麻将胡牌的收钱声。
声色的温度一下子凭着熟悉的墙砖味嗖的流窜淮宥的神经,这儿熟的不能在熟,左脚往前迈右脚跟上走几步路的胡同右拐直走往前........再转一个角就能到淮院。
但他并没有管左右脚,不管记忆如何引导自己的方向,他朝着淮院相反的路,跟着盛昱良,走进他记忆里新的一脚,这儿路过两层楼的网吧,啤酒柜摆在门外,偶有穿着校服的学生下来拿水又窜上去,他们一点也不想迈进阳光范围内,刺眼的很。
淮宥和盛昱良晾晒着衣服的错落投影下,这里走不到盛昱良原先住的小门房的,淮宥问,”你搬家了?”
盛昱良懒散的嗯了句,原先拉上去的黑色运动衣已经敞开,露出雪白的上衣,阳光洒亮他琥珀色的眸子,回头时黑色的瞳孔清晰可见,“还记得那个来我家讨债的吗,他姓王,我后来叫他王叔。”
故事对盛昱良来说很长,但他对淮宥长话短说,把王叔照顾他留了一套房和母亲改嫁每月按时寄钱的事翻篇似的轻轻揭过了。
淮宥没有表达出过多的惊讶,他只是加快了步子的频率和这个人走到了一条水平线,把这个人完全挤在阳光之下。
“淮宥,好晒啊。”盛昱良说。
“嗯。”
“你嗯什么你走里面。”
“那我和你换。”
“算了。”
王叔给盛昱良留的房子在桐梓巷深处,树荫茂密,和拥挤的居民隔了好几道墙。可能是因为他年轻时风评不太好,大家才不愿意挨着他住,一个脾气火爆的人,住处却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盛昱良掏出钥匙咯吱的扭了一下,沉重的铁门划开刺耳的声音,他领着淮宥一前一后跨进了院子,空荡荡的院内一片干净的灰白色,一幢小巧的双层小平房开着门伫立在二人面前。
“到家了。”盛昱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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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宥:“祝明天艺考的同学考试顺利。”盛昱良:“别看我我不会画画.....考试顺利!”仲文书:“记得带好准考证身份证!——” 以下省略仲老师的唠叨八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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