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宥好像被右脚绊住了,抬脚时踉跄了一步,八方不动的抬头对上盛昱良坦坦荡荡的目光,对方翘起的嘴角就差写着“真笨,走个路都能绊倒”,只有淮宥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慌了,“到家了”这三个字从小到大都没有在他的生命留下美好的印记。
他突然很想逃离,逃离每个说要保护他的人,被丢弃着长大他已经怕了,但那种心情一升起又被毫无预兆的不舍给绊住了,因为这儿不一样。
说话的人不一样,他好像真的从未丢下自己,离别十三载,一如往常。
盛昱良站在前面,光明磊落,高大张扬,即使笼罩在他的影子下也毫无压迫,他就像极其珍视自己的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把人带到他的地盘。淮宥心口微张,一向逃避陌生环境的他结结实实的冒出了探寻的欲望,心里头被那三个字挠的痒痒。
家……
犹如春风嗳语挠痒羞怯的耳尖;犹如昆仑山融雪期舔舐化冰舌尖震颤的麻痹;犹如深更半夜敲钟打鸣簌簌发抖的余音不绝;犹如城门压过的轨迹发出沉沉叹息;犹如梨花下坠时虚无缥缈的轻重。
盛昱良总会给他留下特别的印记。
踏进门厅的时候淮宥朝楼梯望去,这儿和淮院的房子结构差不多,厅门左边是客堂,摆着沙发座机酒柜电视机和落灰的神牌等物件,右边放着张铺着格子布的木餐桌,旁边有个上锁的小房间,厅堂和楼梯交错的转角处左边是厕所和厨房,二楼…..淮宥的眼睛往上看,盛昱良在茶几放下早餐看着淮宥说:“二楼是我的卧室。”
“王叔走了以后我自己住,一个人在那么多空房间里膈应我就把它们打通了”
“上面除了一间厕所和小阳台剩下的空间都被我打通了,和楼下一样大,摆着床和书桌什么的。”
“你随便坐我去上个厕所。”
淮宥进门之后是真的很随便,可能是小时候玩的时候两个人就是本着“我的水可以随便喝书可以随便看我的房间你随便逛”的默契所以长大了也毫不见外,有对方存在的地方总是适应的格外快。
再说这安静的只有风吹鸟语的小地方,好像只有他们俩……他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淮宥想着心跳加快了些。
他故意把医生的预约推掉就是因为想和盛昱良多一些独处时间,会议室一起写作业虽然也是两个人,但在严肃的木桌和沉立的资料柜前还有有那么些拘谨和不自然。
盛昱良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袖子挽到小臂以上,精干的手臂甩了甩水蹭了一下洗完脸的额头,对淮宥说:“把早餐拆了吧,我给你倒杯水。”
“你路上把豆浆都喝完了。”
两个人分坐茶几的对立面,淮宥书包放在身后的沙发上,衬衫的袖子卷起一点,没有超过手腕,他几乎不穿短袖,手臂、掌心,都是他自残未恢复的痕迹,虽然他是不留疤体质但常年高频率的自残,那些红色的痕迹也没有那么快消退。
陈席总说他弱不禁风,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袖。
淮宥吃东西的时候收住掌心,他的肠粉酱油只倒了一半,盛昱良在对面风风火火的把整包都倒进去了,用筷子把粉条撕开,闻着香味说:“肠粉是早餐的灵魂啊,这家店的酱特别绝。”淮宥慢条斯理的把蛋肠送进口中看着盛昱良挑进一筷子的辣椒酱说:“你这么能吃辣?”
“还好,太辣的吃不了,这家店辣椒只是看着红了些,主要就是为了加个味。”盛昱良看着自己五彩斑斓的餐盒再看着淮宥的,说:“你口味还是这么淡啊。”
“嗯,外婆做饭不放辣椒”淮宥说。
何止不加辣椒,他搬去外婆家住的那几年白菜都是用水烫一遍再炒,因为老人家吃不了刺激吃不了太硬太韧的东西。
盛昱良哪壶不提开哪壶:“我记得以前去淮院找你玩你吃饭贼慢,总是和你姑爷挨时间。”
“我能怎么办啊。”淮宥从肠粉里挑出一个葱块到盖子上:“他老是往菜里放葱蒜,我又吃不下去。”
盛昱良笑而不语,看着眼前小口小口吃东西的淮宥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对方哪样都好,挑食也好,以后他不喜欢吃的东西都可以给他吃,他叫对方来这写作业就是个借口,就想把人带回家泡他。
他在学生会里的“同僚”谈个恋爱可苦了,还得偷偷跑出去约会,他用了个学习的名头就把心上人堂而皇之的带回家来,太坏了,盛昱良想,居然想让淮宥越来越依赖他,即使后来到撕破皮的时候也没办法毅然决然的嫌恶他远离他。
吃完早餐的时候盛昱良把两个空盒收进塑料袋拿到院子里的垃圾桶,淮宥洗了个手回到客堂,推开沙发边上的沙玻璃,留个缝让风吹进来,虽然有院子的人习惯把大门敞开,但盛昱良进门的时候还是随手反锁了,他进来问淮宥:“楼上写还是楼下写?”
淮宥很想去盛昱良的房间待着,平静的捂了捂手对他说:“楼下有点冷。”
盛昱良点头,从淮宥面前的茶几拿起两杯水说:“那上去吧。”转身走上楼梯。
笨蛋淮哥,冒然的进男人的房间是很危险的事啊。
算了天大地大学习最大,美色当前学习为重,盛昱良默背过秦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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