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追问他的过去,不揭开他的困楚,不说破他的家庭,从手臂上的伤到学费,就算是睡前的牛奶都是盛昱良一言不发的感情,他从来不宣扬自己的爱,却哪点儿也没少过淮宥。
“哎宝贝,这点儿就受不了了?我以后要是给你买房你不得卖身卖肾削尖了头发感谢我?”盛昱良笑着刮了刮淮宥的鼻尖。
只是他的手有点抖,看起来也没表面这么从容。
淮宥别过头,“万一我不是第一你不就浪费钱了。”
盛昱良大言不惭的开口:“那我再去给你考一个奖学金呗,直到你第一为止。”
淮宥被他弄笑了:“你当学校提款机啊,还给你考一个。”盛昱良摸摸鼻头,“开玩笑的,别被老师听到,我今天晚上还错了两道选择题…….”
淮宥问他奖学金都给自己了那他怎么办,盛昱良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写着“报送特训营免费协议”,上面有四条横线,被某人没心没肺折出来的,盛昱良不大在意的展平:“喏,我想着你要是能去北京我就和你一起……”
“我去不了你就不去了?!”淮宥看着被别人当成宝贝的白纸咬牙切齿,“盛昱良你谈个恋爱智商被狗吃了?”
“亲爱的,别这么说自己。”
盛昱良真觉得自己智商被狗吃了,他连淮宥骂他都觉得自个宝贝真可爱。
公交车上,两人坐在最后一排,可能同性情侣即使不做什么也像偷情,他们习惯了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落座。盛昱良怕淮宥还担心那几万块钱,就对他说:“你要是真觉得拿了我什么,用别的和我换换也是可以的。”
淮宥的声音顿时充满希望:“换什么?”
盛昱良在淮宥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音量说了一句话,过了一秒,淮宥耳根子就烧起来了,沿着脖子红起来。
“滚,不卖。”
盛昱良退回去斜靠在椅背上,眼角的睫毛卷起来,合上疲倦的眼皮勾起嘴角养神,淮宥盯着他的侧脸,在光线穿梭的车马大道上感觉无比踏实。
发呆的时候,淮宥拣出平凡回忆品尝,他搬到盛昱良家好一会了,即使在一起了也没完全把这当自己家,因为这栋陌生的房子,盛昱良除了把他看待成一个爱人,还从环境的角度无处不带他接纳,但他却总是把他关进自己的世界,隔绝世界的时候忽视了盛昱良的感受。
他很过分,得到了一份爱,还希望对方更加爱他,但是那份童年缺失的无底洞凭什么需要盛昱良来偿还。这份被人捧在心上的爱食髓知味,一直被世界孤立的人尝到了温暖的滋味居然变得娇气了起来。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靠在窗上。盛昱良的光芒太盛,自己总是只看到他成绩的优秀,处事的从容,和混混打架时满不在乎的不屑,忽略他弹烟灰的苦闷,深夜苦读的疲惫。
有时候家庭的压力的确烦人,但是一个人走过来所经受的苦难并不比谁少,更何况一个人还能走得如此优秀,更是抗住了比常人更难忍受的压力。
淮宥觉得他对妈妈也是这样的吧,再怎么爱她也会因为对世界的逃避对她露出冷漠的面孔,藏起来的爱更像是对自己的赎罪,小时候被人骂冷心冷面的白眼狼看来也很有道理。
空出来的右手抬起来,苍白的指节划清窗面的雾气,影影绰绰的霓虹灯刻出两个人的影子,在一辆车飞过的时候被吞了下去,公交顿了一下,盛昱良睁开眼,支起慵懒的嗓音:“到了?”
窗户被重新照亮,但刚刚划过的痕迹很快被雾气合上了,淮宥淡淡的说:“没,再睡会吧。”
身边很快没有了声音,好像是睡了,又好像没睡,但是淮宥知道,这个人一直在维持着存在感陪伴他。
可能是一年,十年,五十年,很多很多年。
他平白虚长了一岁,要当年捡来的一个小孩子教他什么是爱。
是默不住声,是无处不在,是想念时歇斯底里相见时相望无言。
过了两天,画室的招生考核成绩就出来了,仲文书发到了美术班的群里,淮宥在已报名的学生内全国排名第六,本校排名第一,和他一起参加的同学全国排名均五十开外,但因为盛昱良,他还是能去北京。
仲文书对此很高兴,说自己这下是后继有人了,淮宥心情不错,顺道开起玩笑问他没有女朋友吗,仲文书吱了一下说,没有。
这一问引起了周围同学的好奇,都围过来问仲文书,美院不都是美女吗,他怎么找不到女朋友。
仲文书支支吾吾的,说自己年少轻狂,当时除了艺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还因为这个被人当成是gay。淮宥神经敏感了一下又听见仲文书无奈的继续说。
“gay怎么啦,美院十个学生九个女生,剩下一个还是gay。”
“你们到时候考上就知道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淮宥把这事告诉了盛昱良,说谢谢老板,钱打到卡上了。盛昱良额角跳青筋,为此,淮宥晚上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下次再也不敢乱叫了。
淮宥不明白了,都是四点钟才睡,他第二天累的差点连累盛昱良迟到,怎么盛昱良就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幸福美满的去学习了。画画的时候屁股疼的他动都不敢动,也一点儿不想上厕所,力气都拿在心里骂盛昱良个兔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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