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汲烽也想过，但李冒和邱峰月这对夫妻实在太有质量保证，又有第一季的东风，汲烽实在心动。
要说不想让纪小冕红，那是假的。没有深仇大恨，就没有哪个经纪人不希望自己带的艺人登顶。艺人红了，证明自己识人带人的能力，脸上有光；另一方面，就像是做一件事终于有了结果。
汲烽当经纪人也快十年，管行恪想到的问题，他自然也能想到。如今沾点儿热度的演员都要撕番位撕出个一二三四，更别提换个顶流男二带纪小冕这位糊咖男一。
汲烽思考片刻，说：“我能和小冕单独谈谈吗？”
管行恪眯起眼睛。
气氛一瞬间有点儿不对。虽说摄制人员本就刻意降低存在感，这会儿更恨不得将自己降低到存在感为零。
“我不能旁听吗？”管行恪问。
汲烽看看纪小冕，后者正好打完一局，站起来要往外走，听到管行恪的提问，像是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管行恪叹气：“没事儿，我等着，你们慢慢谈。”
待两人出去，管行恪示意众人休息，卢老哥有点犹豫，还是让摄像先关上机器，等汲烽和纪小冕回来再拍。
这段如果拍出来，加上一定剪辑，出来效果肯定很好，可惜没人敢逆着摸老虎毛。
只是还没等摄像屁股坐热，汲烽跟纪小冕就回来了。管行恪抬腕看表，两人最多出去四分钟。
进来之后，纪小冕就同意接第二季，不像不情愿，他和汲烽之间也没有争吵的迹象。管行恪觉得蹊跷，偏偏已经重新开始摄制，不好再问。心里揣着这件事，他开始和汲烽讨论突如其来的工作安排，纪小冕则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开始看剧本。
两人有模有样的说了一会儿，汲烽听到管行恪说想跟着纪小冕去剧组，表情一僵。
“怎么？”管行恪纳罕问道，“还有什么不需经纪人跟着的规矩？”
“那倒没有，只是……”汲烽欲言又止。
纪小冕抬起头，说：“邱编剧不喜欢别人改剧本。”说完，他继续埋头看剧本。
管行恪说：“我也没想改，我连剧本都没怎么看。”
见汲烽仍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加了一句：“你看我像是会乱改剧本的人吗？”
“跟像不像没关系。”汲烽有点儿尴尬地咳嗽一声，“管总，这本子……上一季您看过吗？”
管行恪说：“没有。”
“这剧吧，第二季的剧本跟第一季一样，都比较迎合当下小姑娘的爱好。”
“什么爱好。”管行恪莫名其妙，“怎么，最近又有新式男友范本出现？”
纪小冕抬起头，说：“表面兄弟情嘛。”
管行恪绕了一圈才想明白。
“所以呢？”他问。
纪小冕耸肩，他觉得没什么；观众喜欢，编剧就写，导演就拍，演员就演，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汲烽也觉得没什么，迎合市场需求嘛。
但是管行恪觉得很有什么。
“反正还没签约，再考虑考虑吧。”他看向纪小冕，“你刚才不是还不太想接吗？”
纪小冕点头：“要过年了嘛。”
他说得十分坦然，而且正经，管行恪根本没法当成玩笑看待，而汲烽知道，纪小冕这话不是开玩笑，这位纪老师真的把法定节假日隆重对待，尤其是春节，简直比处于加班压榨中的小员工还会算日子。
管行恪说：“嗯……挺好的。既然纪老师觉得可以接，我也没有意见，至于后续的一些细节问题，还要汲烽跟进。”
关于接不接《枕中记》第二季的话题就这样轻轻放下，再没什么可拍的关于艺人工作的东西。管行恪不想继续在公司呆，虽说事先通风散过气味，在刚装修过的房间里待久了还是觉得不舒服，喉咙有点难受。
他站起身，问：“你今天怎么来的？”
纪小冕说：“地铁。”
“没车？”
管行恪的本意是问汲烽有没有去接，纪小冕误解了。
“今天限单号牌照。”
管行恪没想辩解，甚至想感谢限号政策，他可以名正言顺送纪小冕回家。——纪小冕自己没有开车来嘛，等会儿通勤时间，公共交通人挤人，虽说私家车上路也堵，总是舒服一点。
“我送你吧。”管行恪说。他很怕纪小冕拒绝，或者露出迟疑的神色。
纪小冕说：“好呀，等下，我去汲烽那儿拿个东西。”
——又是汲烽！
管行恪忙说：“跟你一起。”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会议室，管行恪一直走在后面，像纪小冕才是老大似的。等拿过东西，去停车场，还有两个人跟拍，而且会一直跟到家里。
像龙晏那组，除了艺人与经纪人谈论工作计划，再就是拍摄工作结束后的私下相处。纪小冕现在没有工作，也就没有结束一说，于是私下相处只能侵犯私人空间。
管行恪给纪小冕扶着副驾驶车门，等他上去才绕到驾驶侧。等后排落座的摄影师将机器固定好位置，这才预备出发。
纪小冕捂着嘴，打个小哈欠。
“困了？”管行恪倒出车位，给一辆驶入的保姆车让路，沿着上行出口驾驶。
“有点儿。”纪小冕说，“早起领着胖小出去了。”
“遛狗？”
“没有，去办检验检疫资格证明。”
管行恪略一思索：“春节带回家？”
“嗯。”纪小冕说完，又补充道，“不过接了新本子，可能得让它在托管那儿呆了。年末汲烽父母来燕城，不好打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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