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话越来越少了啊?”
雷蒙德还算给面子,没有直接无视他,还在脑内发了一串省略号。
陆长和忍不住好奇:“你是怎么感应到任崇学出现的?”
“红外热成像。”
陆长和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你知道当时王少昕在门外。”
他笑开:“还以为你是什么都知道的万事通,只是不肯告诉我罢了。”雷蒙德从其中听到了埋怨的意味。
“不,”雷蒙德解释,“其实我所能感知到的很有限。比如,我至今不知道周逸林和宿主的长相。”
陆长和惊了。
“因为宿主的视觉并不能共享给我,需要授权。而我对外界的观察方式仅有热成像。”
他皱着脸说:“你们罗波安人……真的是对莫名其妙的地方执念深重。”就像追随意外身亡的宿主直至毕业一样。
“罗波安是重视人权的国度,也是由众人统一立法执法的国度。”
陆长和倒是认为它们道貌岸然:“那为什么在不经我同意的情况下就侵占我的大脑?”
雷蒙德答:“这是人类国向罗波安作出的承诺。而我与宿主的合作是随机系统在数以亿计的位面和其亿万份的人类中匹配到的。”
陆长和发现雷蒙德很会说情话,它最后一句话是:“这是我和你的缘分。”他抖掉了满手臂的鸡皮疙瘩。
“得了,人类国会什么好处都不要,这样平白帮助你们吗?”陆长和耸肩,“说不定是你们的母神应承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条约哦?”
他多次听雷蒙德提起罗波安人的母神,语气中满是崇敬。他说上这一句也不过是为了截断话头,和雷蒙德的对话总归会不欢而散。他不是情商高的人,雷蒙德更是一个不会说话的AI。可是这句话说的也有道理,故而雷蒙德没反驳,只沉默以对。
陆长和从浴缸里站起身,围好浴巾站到镜子前,认真观摩着周逸林的脸。
陆长和突然出声问:“雷蒙德,你想看看周逸林的长相吗?”
“需要授权。”
“我可以授权。”
“好,”雷蒙德应下,又是一张电子合同送到他脑内,“但是视觉共享会有痛感。”
陆长和二话不说就签了。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他误以为自己瞎了。他紧闭着眼,哆哆嗦嗦地摸索,摸上了面前的镜子,颤声问:“我瞎了吗?”痛感刺激到了泪腺,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淌。摸上镜子的手都仿佛被灼痛,他往后小步撤退。
痛感很快就消弥,但因为那一瞬的刺激来得太过突然又剧烈,痕迹印刻在神经上,陆长和佝偻着身体跪在地上。
他听到了雷蒙德的叹息声:“是我忘了合同会即时生效,这是我的过错。”
又过了几分钟,陆长和才敢睁眼。
“我很感谢您,陆先生,”雷蒙德诚恳道谢,“其实一般的宿主并不会答应共享视觉,也不会和寄宿的罗波安人有这么多的交流。”
陆长和停止流泪了,他缓慢地站起身,环顾四周,发觉看到的东西和先前一样,才逐渐放下心。他问:“为什么?”
“因为人类排斥罗波安人,也不信任我们。”还是雷蒙德特有的电子音。
陆长和转身看着镜子,镜子里的周逸林眼眶发红,脸上尤有未干的泪痕。他无奈道:“这个时候你的语气应该是伤心吧?”
他转念一想,问:“你刚才的叹息声也是模仿学来的吗?”
“是的,课本上写,这种时候应该是‘感慨地叹气’”它倒也不掩饰。
陆长和又问:“如果不和宿主交流的话,那罗波安人怎么学习呢?”
“观摩。如果罗波安人的发言导致宿主不安,宿主可以申请剥离寄宿的罗波安人。”雷蒙德解释,“就像宿主意外身亡后,寄宿的罗波安人不可更换宿主。这是因为人类认为罗波安人不论多无辜,都会背负一定责任。”
它停顿了会儿,补充道:“就和您一样。”
陆长和倒抽一口冷气。他在无意中伤了雷蒙德的心。他道歉:“对不起。”
“没事。”
陆长和害怕氛围尴尬,转移话题说:“不看看周逸林的长相吗?试用一下刚授权的功能。”
陆长和本身算是个小帅哥,比之周逸林却是无需多想就能明白的相形见绌。颜值有壁。
今天的戏从晨光微熹拍到更深露重,周逸林面上出现青色胡渣,却无损清俊。
他一边欣赏一边感叹:“周逸林可真帅啊。”
雷蒙德附和道:“是的。”
陆长和又看了两眼就离开了浴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床边,在甩开毛巾扑到床上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啊……”陆长和自言自语,“我可能知道为什么任崇学的进度条是0了。”
雷蒙德问:“为何?”
“他爱的是周逸林不是陆长和啊!”陆长和笑眯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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