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别难过，”听到这话的陆长和立马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眼泪，雷蒙德见此叹气，“这个世界可以装载临时鬼怪系统，可以判别鬼怪的攻击力级别，要购买吗？不太贵。”
陆长和听出了安慰的味道，深感欣慰，便说：“先试用看看，好用就买。”
所以卓律逮到的回家的卓可乐就是满身灰扑扑的模样，肚子还在咕叽咕叽叫，脸好像都饿瘦了。他脸上是全然的失落，甚至有些萎靡。身上染着棕色的水迹，像是在泥堆里打过滚。
“卓可乐，”他站在屋内看着立在屋外的小孩，面上是不近人情的严厉，“去哪儿了？”
卓可乐抬头却马上变了神情，原先半垂眼帘的眼睛睁得恁大，表情都换成了笑。他说：“我出去找其他妖怪玩了，但他们好像都不怎么喜欢我。”他脸上的肉因着委屈都鼓得更大些，卓律得极力压制着双手才能叫自己不要失态。
他侧身让卓可乐进门，又把手背到了身后。
他一向喜欢可爱的东西。可能因为遇到得少，就愈发喜欢。他喜欢小咪、喜欢在楼下经常遇到的邻居的萨摩、喜欢总候在教学楼下等学生投喂的流浪猫，也喜欢卓可乐。但愈喜欢就愈是得不到。
卓律深知自己体质特殊，会招惹阴邪之物，自然而然让一贯凭本性趋利避害的动物退避三舍，就只能远远地望。他小时候养过兔子和仓鼠，眼睁睁看着它们被鬼魅吞噬，再为它们搭建袖珍的坟墓；妈妈也将一只猫带进过家里，不出几日就被家中频频出现的恶鬼吓得跑出家、再寻不回。
卓可乐是他遇见的第一个小孩形态的妖，虽圆润了些，却有孩童的富态可爱。他很想揉揉卓可乐的脸颊肉。
等卓可乐进屋之后即刻缩进了卫生间，他才反应过来小孩给出的解释，默默坐回沙发，按着额角。
“卓律！”他转头看向走道，小孩就光着身子踢着拖鞋从远处走来，灰扑扑的面孔都被洗净了。
陆长和盯着他，眼见着他站起身往房间走，又叫了一声：“卓律！”却还是没回头。
他眨巴着眼，小声嘀咕：“他怎么了？”话音刚落，就见对方臂上挂了自己的睡衣、拎了条内裤走过来。
“穿上吧。”
套衣服的时候碰到了脖颈上的伤口，陆长和条件反射痛得连连发出“嘶”声。他压低了声音对雷蒙德道：“幸好奶茶精血管里都是奶茶，也看不出受伤的样子，不然都蒙混不过去。”
“为什么？”雷蒙德反问，“为什么……不让卓律知道？”
这句话是陆长和咽进了肚子里说的，他故作高深：“小雷，我又要给你上课了。做了好事先别说，等卓律误会了我之后才知道真相，就会悔不当初、追悔莫及、幡然醒悟、痛改前非、浪子回头，把心动指数全送给我了。”
话刚毕，恍惚间听到了雷蒙德的冷笑声，他幽幽唤：“雷蒙德？”又没得到回应。
但在卓律的视角却只听见缩在睡衣里蒙着头的卓可乐瓮声瓮气地吐出零星碎语，谓“奶茶”、“蒙混”。等他的脑袋钻出睡衣了，卓律才问：“和你的妖怪朋友玩得开心吗？”
陆长和原是抬起了手肘，在暗色皮肤下需得仔细看才能发现不显眼的勒痕和擦痕，听到了这话却重又放下手肘，勉力挂上了笑脸，道：“开心。”
听到这话的卓律漫不经心地扫过他的笑脸，未发现不对劲，只脸色淡淡、眨了回眼，说了句：“嗯，那就好。”
临时鬼怪系统确实好用。那天遇到的人头妖战斗力高达四颗星，且因为不通人语，难上加难。陆长和前些日子见到的第一只发中长嘴、一头撞进了电梯的漂亮女鬼战斗力三星半，又因为不辨方向、智商低下，勉强和寻常三星鬼怪打个平手。最厉害的是床边那只女鬼，是系统判别出的最高战斗力——五颗星。
陆长和在卓律出门上课时便偷偷跟在其后，见得多的是一两星的寻常鬼怪。在如今陆长和和雷蒙德的默契配合下，一星两星的鬼怪已然不被二人放在眼里。
“我可以一拳打两个！”陆长和如是道，接着便瘫坐在草丛里，用袖子揩去额头上的汗。虽然一两星的战斗力低下，但数量多，如夏日围绕瓜果周旋不去的蚊蝇多而密。陆长和一天忙下来，如果运气不好最后又碰到个三星的鬼怪，总要受点皮肉伤。
战况每每在陆长和受伤后逆转。即便是痛得趴在地上如一滩烂泥，对方鬼怪碰了陆长和的血都会被吓跑，弱些的甚至会被吓得化作烟尘散在空中。
陆长和和雷蒙德凑在鬼怪系统面前研究了半天，结合雷蒙德对卓可乐的血液分析，又抓了几个小鬼做实验才发现——这珍珠奶茶精之所以每日得摄入一定量的糖分，就是为了以糖代食物、补充热量，他根本代谢不了除葡萄糖以外的营养和添加剂。卓可乐一直跟着卓律的食谱饮食，血液中含盐量高，而盐又是鬼怪的克星。卓可乐的这一特质又有一个弊端——血液含盐量越高，止血速度越慢。
见到了这结果的陆长和沉默半晌，问：“你们的编写师不需要学生物吗？”
雷蒙德答：“罗波安人的生物学即是计算机科学。”陆长和又比了几个“OK”的手势以示了解。它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但我是学过人类生物学的。”
“什么打两个？”陆长和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他吓了一跳。
他抬起头，又是缠着卓律的那个女孩。
女孩看见他后，惊疑地瞪大了眼，说：“你不是卓律的弟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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