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斯特莱，我要提前和你说声生日快乐。”约翰手上拿着一束白色野花，递给了陆长和，“明天我要离开教廷去东方布道。”
陆长和接过花束，说：“谢谢你，约翰。”
明天是普利的十八岁生日，距离他到罗马教廷已经两年，本早该担起一个见习传道士的职责，离开罗马到欧洲大陆的各个城市去歌颂伟大的耶和华。但是安德鲁力排众议将他留在了自己身边。
“不，不，”安德鲁端坐高位，俯视着座下的主教们，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塞格圣特教堂里，“普利斯特莱·H·拉斐尔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上帝的圣子。他在教廷的两年间，教皇国内外一派和谐，邻国的皇帝们也对我态度和缓、恭敬有加，甚至法里斯王国与伊曼尔王国都表达了与教皇国建交的意思。这在过往的数十年中从未有过。”
“教皇的意思是？”座下的枢机主教面面相觑，年迈的爱德华出声问。他是力推当时还是枢机司铎的安德鲁登上尊位的主教之一。
“普利斯特莱应该镇守在罗马，”安德鲁笑，“当个吉祥物。”
由此，普利便继续待在教皇的身边，当他的助手。
“教皇冕下，”普利斯特莱看着面前一身朴素白袍的男人，放下了手里的花，“您怎么来了？”
安德鲁转过身，无奈道：“他们又在催我，催我立个红衣主教出来。可能他们觉得我活不长了，需要有个人来扶持下一任教皇。”他耸耸肩，笑容苦涩：“但我才三十四岁，我觉得还早。”
“教皇，您会长寿的。”普利抬眼看着他，两双相仿的眸子注视着对方，“我相信您。”
“普利斯特莱，你又开始奉承了。”安德鲁笑着闭上眼，窝进椅子里。
陆长和摆弄着野花，想给它们找个花瓶，四下巡视看见了床底下的葡萄酒罐。是合适的容器，但因为他不喜饮酒，至今还没开封。
“教皇，去年送您的那罐葡萄酒味道怎么样？”他蹲**抱出酒罐，用袍袖抹干净了罐盖上的灰。
安德鲁转头看见了桌上的花，思索一番问道：“明天是你的生日吗？”
“是的。”陆长和将葡萄酒罐放桌上，“您想要尝尝味道更醇的葡萄酒吗？”
“好，明天帮我送来撒拉弗明殿吧，我为你准备个礼物。”安德鲁笑眯起眼，又夸赞了一句，“花很漂亮。”
撒拉弗明殿是教皇的寝宫，位于圣佩兰宫的最北端，要从书房门前绕道穿过。而第二天普利被放了个假，因为是他的生日。
陆长和一觉睡到中午才洗漱穿衣，仍旧穿上在教廷修习读书用的上课服，抱上酒前去找安德鲁。
“教皇会送我什么礼物？”
“不知道，”雷蒙德回，“或许会是一身漂亮的衣服。”
陆长和低笑：“小雷，你好像变聪明了。我觉得你这次应该能通过考试。”
这个变化是从他下定决心断绝与梅尔维尔的往来后开始的。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雷蒙德清除了卓可乐训练包，将那个讨喜却愚笨胆小的性格从它的库中删除了。
“谢谢夸奖。”它还很谦逊。
“对了，进度条现在多少了？”
“进度条20。”
陆长和将酒罐轻放在地上，甩甩手臂，按揉着发酸的肌肉，换了只手抱着。他说：“普利十八了，我嗅到了进度条猛增的味道。”
“那就……恭喜宿主了。”
但他也有点发憷，道：“中世纪的卫生条件太糟糕，我会不会伤口感染任务失败啊？”
雷蒙德一时连不上他的脑回路，乖巧回道：“不会，有我在。宿主即便不相信我，也要相信青霉素和系统的力量。”它顿了顿：“我现在的积分可以恢复一次系统数据了，或者说可以读一次档。”
“小雷变得可靠了。”陆长和惊喜道。他换了只手臂重新抱起酒罐，一鼓作气走到撒拉弗明殿。
安德鲁的寝宫很大，他正站在书架前挑选书。
“你来了。”他随手取下一本书，掷到床上，急走两步接过陆长和怀里的酒。
“是的，教皇冕下。”普利即便到了十八岁还是瘦弱，陆长和掐弄着右臂以缓解酸痛，跟在安德鲁身后。
安德鲁的声音含笑：“或许你以后在私下里可以叫我赫伯特。你长大了，爱德华那几个老主教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他脚步顿了顿，谨言道：“这逾矩了。”
安德鲁摇摇头。他将酒放在床头柜上，又拿起柜上的木盒递给普利，坐在床沿看着他。
“打开看看，是你的生日礼物。”
木盒里是条腰链，中心是块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其余的则是稍小的红水晶。陆长和皱起眉：“教皇，这太贵重了。”
安德鲁仍是摇头，却接过了他递还的木盒，道：“上帝圣子当然配得上一条腰链，如果你觉得放在身侧保险不当，那就寄放在我这吧。”他随手将木盒塞进了一个抽屉里。
“或许你会更喜欢另一份礼物。”安德鲁按着陆长和的肩膀，让他坐下，但他的眉头尚未松开。陆长和看到安德鲁又取来一个盒子，里面是双鞋子。
“这是份不贵重的礼物。”安德鲁蹲下.身，手搭上了普利的布鞋，刺激得他一个瑟缩，避开了他的手。
“不……您可是教皇……”普利抵着对方的肩膀，缩回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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