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几声,男子松开手,任由茶盏的碎瓷片落在桌面上,血腥味一下就散了出来。
不待小二反应过来,男子已经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他走得又急又快,步伐重地像是在刻意去踩什么,微颤的肩膀又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那小二眼尖,跟着男子的步伐一转头便看到男子的掌心中还深深扎了两片碎瓷,白色的内胚已经染得鲜红,分外醒目。
小二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男子出去了。
凉郡东边的马市上,一名用面纱蒙面的高大男子,用高价买了一匹骏马,正在马贩子为这笔爽快的买卖高兴时,男子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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胯下的马似乎快要力竭,毕竟已经狂奔了五个时辰。
别说马匹力竭,便是他,也总有种要心悸而死的感觉。
可他不想停下来。
月亮已经高悬在头顶,宁长青俯在马背上,恍惚间竟有些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
所有以前想不通的问题,全部通了。
为什么江季麟会一夕之间沦为叛国罪臣?为什么李善文会势去如山倒?为什么齐国短短几月就乱成一团?为什么身有杀头之罪还执意回秦?
原来一切,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局。
好大的一盘棋,真是好大的一盘棋!可笑的是,他身为棋子,却痴缠上了执棋的人!
可他却下贱到心甘情愿做棋子,卑微到此时此刻也怨不起被利用欺瞒的事实,反而最恨的……
是被抛弃。
他不介意做棋子,但他害怕做一枚被利用完就抛弃的棋子!
马背上的人低低地笑起来,那笑声时大时小,分明是笑却不含笑意,和着浓重的夜色,凄如魑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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