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格沉寂了一段时间的暴力因子又回来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活动筋骨”。输人不输阵，他就算是死，也要找个垫背的。更何况，就这几个人，还不至于让他断手断脚地回去。
他只是，不想再回去那段日子了。
陈格站起来，稍稍拍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如狼的双眼盯着那个把他手机踢飞的大块头，大块头竟然被这眼神吓得瑟缩了一下，随机又想陈格不过是一个人，再厉害也不过是单打独斗，哪里比得上自己这边人多势众？
昏暗的灯光映得陈格的脸如鬼魅，像一匹扎根在黑暗已久的狼，就等着猎物上前。
陈格把校服一脱，只露出里面的短袖来。微凉的夜风使得皮肤起了些小疙瘩，却让他更加清醒。
随手捡了块砖头，陈格权当武器了，当然他不会往别人头上抡，勉强自保还是可以的。
几个人一拥而上。
陈格眼疾手快，一记踢脚踢在来人的肚子上，那刺头叫了一声，被踢到了一边，大块头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把闪着银光的刀拿了出来。陈格猛地凑近，把砖头扔向大块头的手，震得大块头的刀掉在了地上，大块头吃痛捂手时，陈格一记拳打在了大块头的脸上。
这下子两个人都受伤了。趁陈格不注意，跟着一块儿来的刺青男往陈格后背上敲了一棍子。
陈格闷哼一声，却没有后退——要打得过他们就不能后退。陈格忍着痛用后肘撞向那刺青男，却没撞中，反而是让刺青男用膝盖狠顶了下他肚子。
陈格接住了迎面而来的拳头，把来人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折，听得见清脆的骨头移位的声音，陈格把人踢向一边，压下气息不稳，装作还没开始用力气的样子，笑笑，“还来吗？”
其他人都有点不敢向前了。
这个几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受伤了，反观陈格好像确实没受什么伤——站得还是那么直，一双眼睛盯着你的时候像是要把你给活剥了。
只有陈格知道他自己现在并不太好——短袖是深黑色的，所以就算是被踢到也不大显得出来，后背和前胸估计已经淤青了，稍微活动一下就一抽一抽地疼，这时再撑下去也不过是五分钟就倒下来的事。
不过，要让陈格主动握手求和，却根本不可能。
“不敢吗？”陈格直直地看向那个大块头，语带鄙夷，“就这点出息？”
旁边精瘦的小个子胆子却大得很，拎起木棍就往陈格身上招呼，几个人受了挑衅也一拥而上，两个人抓着陈格的手不让他反抗，另外一个专挑腿打，似乎要把陈格笔直漂亮的腿给生生打折。
陈格蹬了下腿，受了一记木棍后咬牙发力，直接把人踹到一边。
也顾不上从两人手里挣脱出来的痛，陈格趁乱把棍子捡起来往那帮人一扔，趁那些人抱头时拐着腿跑了。
跑至另外一条巷子时，陈格猛地被拽进一个人的怀里。
陈格吃痛，刚想挣扎，抬头就看见月光下程其衍的脸。
……
程其衍找来家里的医药箱，一点一点给陈格上药。
气氛尴尬而沉默。
陈格没想到第一次来程其衍家里会是这样的情形。他先前以为自己就算是再怎么难登大雅之堂也要规规矩矩地整理好自己，见到程其衍的父母时再规规矩矩地说上一句“叔叔阿姨好”，几个人坐在沙发上，随意地聊着家常。
而不是现在这样，自己光着上身，趴在程其衍客厅里的沙发上让程其衍给他上药。
程其衍看到陈格时是松了一口气的——他差点以为陈格要给别人打死。
呵，也难怪他这么想，两人偷偷摸摸从小巷子里出来时刚好看见已经走远了的那帮人，没一个看着像是正经人，好在那帮人也不是真的什么h社会，勉强只能算是流氓混混，只逞一时义气拉帮结派，不然那边就算只来了一个人陈格自己也没命了。
“你要不要去医院？”
“对不起。”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冷淡一个愧疚。
陈格反应过来，先说了，“不用了。”
“嗯。”程其衍应了一声，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也没对陈格的抱歉有所表示。
“给你添麻烦了。”陈格难得说这么“有礼貌”的话。
“你该对不起的人不是我。”程其衍简直气得没脾气，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陈格惹的，一身伤也是他自己受的，这有什么好对自己说抱歉的？
陈格难得被程其衍怼了下，低着头不说话了。
程其衍给陈格上完了药，把目光投向了陈格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下面要涂吗？”
“不用不用……”陈格吓了一跳，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可在看到程其衍面无表情的样子时心突然就紧了紧，像是要让程其衍放宽心似的，“我明天去医院看看。”
“嗯。”
“挺晚了我先回家了……”陈格觉得这气氛实在是过于安静了，几乎到了让他坐立不安的地步（虽然他本身也没有坐立），于是想赶紧回家。
“家里有人吗？”程其衍没忘陈格说过的关于他家里人的情况，父母都各自组了家庭，自然不会经常回家，当然也不会管他，要不然陈格也不会成这副样子。
程其衍终于说了一句带温度的话。在得到陈格的否认后，直接拍板，“那你今晚在我这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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