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云华拿着钥匙离开早点铺，桌上只剩季寻和梁浅。一直对季寻有些好奇的梁浅看着季寻道：“你知道全国有有多少警察吗？”
季寻突然被梁浅问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摇了摇头，一夜没睡，皮相还是颇佳的梁浅道：“全国有两百多万警察，你知道成为一个警察，首先做的是什么吗？”
季寻仍旧摇头，梁浅将自己的手伸到季寻跟前道：“首先要录入指纹，警察的指纹，就跟配发枪的弹道一样，都是要备案的，那是辨别一个警察是否犯罪的重要依据。”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和你有关系，也没关系。”
小甲壳虫轰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梁浅冲着季寻莞尔一笑道：“回见。”
梁浅将身上披着的邬云华的外套脱下来，扔在刚进门的邬云华的脸上道：“记得，欠我一件大衣。”
梁浅离开，江安的天也亮了起来，邬云华本来要问问季寻对梁浅的话有什么看法，还没开口，一大早上就守在医院那边的贾晨打来电话。
“邬队，我们查到一个和死者高度相符的人，这人叫柳霖，26岁，住在江安花园，已婚无业，她老公是个地产商，比她大十四岁，两人是两年前结的婚，而柳霖从今年年初开始就在汇佳医院这边做人工受孕，她的主治医生说，她背上有洗过的纹身的痕迹，而且22下午在医院注射HCG，本来昨天下午应该去复查的，但是她没出现，医院联系了她家里，是保姆接的电话。说她没在家，就把电话挂了。我们刚也联系了她家里，但是没人接电话，我们打算过去看看。”
“确定了再上门，还有，查一下刘春梅在这个医院有就诊记录吗？”
“刘春梅？她不都四十多了吗？还弄这个？”
“四十多怎么了，四十多就不能生孩子了？让你查，你就查，哪儿那么多废话。”
“行行，有消息通知您。”
邬云华这边挂掉电话，季寻道：“有线索了？”
“查到一个高度相似的，贾晨那边核对呢，是个地产商的媳妇，你说这种人怎么会跟刘春梅有牵扯？无差别杀人？”
季寻琢磨事儿的时候，特别爱咬手指甲，就这两天，大拇哥都快给咬秃了：“无差别的话，凶手除非极为了解刘春梅，不然不会把陌生人的尸体扔到她工作的地方。”
小饭店，邬云华结了账，两人一起往停车场走，一边走一边想着的邬云华道：“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凶手杀人之后，将尸体丢在市场里面，其实并不是警示别人，给别人看的，他觉得把尸体丢在他熟悉的地方，他才放心。”
邬云华所说的，也正是季寻在想，也许他们真的太高估凶手了，凶手毁掉死者的脸和指纹，又为死者穿上别人的衣服，其实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想让大家人为，死者就是刘春梅，就像邬云华和季寻找不到死者和刘春梅之间的联系一样，没人会想到一个年轻的少妇会死在菜市场的水沟里。可是这个推测的源头，是要建立在柳霖和刘春梅有关的基础上。
两人走到，邬云华上车的时候，季寻还回头看了看那栋卖肉白楼，冥冥之中，他总觉的在哪里，还有他们没发现的东西。
“走啊？”
季寻被邬云华叫着回过神，两人上车，邬云华才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那部被他收拾好的手机，邬云华将手机递给季寻，一边启动汽车一边道：“弄好了。”
看着邬云华递来的手机，季寻迟疑片刻才接了过来，他道：“你弄的？”
“不然呢？还有谁能这么T恤下属。”
邬云华说的轻松，季寻却道：“这里面没安监听吧。”
季寻不知道以前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问出那句话之后，他觉得失忆之后的他绝对是个脑残，话已经说出口，再收回已经来不及。
要搁邬云华以前的脾气，季寻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手机已经沉尸到高架桥两边的江里了，可是邬云华就想到昨晚上在粥店的事儿，他难得将火气压了下去，换了一副玩笑的口气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龌龊？”
邬云华已经给了季寻台阶，他没上赶着找麻烦，将手机打开，迎面出现的是已经被设定好的屏幕背景，不是什么随机的偶像照片，也不是名胜古迹，那是一张背景是黑色的，中央是一只悬在半空中正在燃烧着的凤凰的概念图。季寻知道凤凰可以涅槃重生，还是在医院的时候，他初醒，从特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两人间的病房里面，他的临床是个十岁的小孩儿，因为急性白血病一直在那家医院住着的，孩子上到三年级就辍学了，斗大的字不识一筐，但是特别爱哈利波特，看不懂的地方就让季寻给他讲，原本季寻不想管，但那男孩总说他可能活不长了，所以想知道故事的结局，即便再冷血的人，对于一个命不久矣的人的请求，也不会那么干脆就拒绝，所以他答应帮那男孩读一次，然而有了一次，就有了之后的无数次。给那男孩读故事的时候，季寻知道故事里魔法学校的校长邓布利多有一只凤凰，那只凤凰不会死去，它会不断在烈火中重生。季寻至今还记得念某一章的时候，那孩子问他：“你说，我们死了，也会重新活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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