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大清早在吵什么……”知道这会没法说话,姜凉心里担心也没办法,于是瞪着眼看吴捕头。
吴捕头叫苦不迭,走了步刚要解释,忽然听后院有人大喊——
“头儿!你快来啊!师爷要跳井!”
眸光流转,莫测看见姜凉嘴角微勾,心里有些纳闷,这小子莫非是知道什么?
“什么!”吴捕头大步往里跑,嘴里连连喊着,“快拦住!”
“夫人!烦您叫老爷起身啊!”临了不忘补充一句。
“哦……”姜凉应着,表情懵懂地恰到好处。
“怎么回事?”莫测此刻才扶着他的肩头,轻轻地问。
“师父……”姜凉顺势扶住他的手,让他能更舒服的倚靠自己,“我们进屋说罢。”
进的屋子自然是昨晚的新房,两个丫环看着莫测被恭敬扶进来,都低头行礼。兄妹俩大大方方坐在外室桌前,姜凉驾轻就熟地吩咐,“下去准备,老爷一会要起来了,东西拿来放着,我亲自伺候。”
“是。”丫鬟应声而去。
看人走了,姜凉立刻拉住莫测胳膊,“师父,你怎么了?我觉得你不对劲……”
难道是受伤了?谁能伤的了师父?莫不是……姜凉突然想起之前莫测消失那一幕,脸色瞬间白了……
“无事,我……”莫测把他的手轻轻拂下来,“只是身体微恙。”轻轻咳两声,以示真实。
他的处境其实并不好,之前想到的那些事情虽然都还在脑海里,但自从被注射了新组件之后,他总觉得很多情绪都被中和掉了,仿佛……仿佛即使那些事情是真的,自己也无所谓了。
这种得过且过、安于现状的思想让他觉得恐惧……
只是,再恐惧又怎么样?这些事情根本也没必要和这孩子说。
“我不信!”姜凉毫无征兆喊了一声!
莫测剩下的话卡在喉中,看着愤怒的徒弟有些不知所措,正要说话,姜凉已经一头扑进他怀里!
……腰被紧紧勒住,隔着衣料,胸前能感觉的姜凉呼出的热气。
忽然有些无奈。莫测无声在他肩头拍了拍。
“师父!究竟是谁在欺负你?我……就算不能帮师父出气,至少也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声音甚至带了哭腔。
莫测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心道这孩子真是太煽情了……
他温和地把姜凉的脸扶起来,凝视这张稚气尚未脱尽的面庞,又细细帮他擦干眼泪,才开口,“凉儿,你有这份心,为师很感动。只不过我对手的实力不是你能想象的,你若是真想帮我,便好好修炼,日后或许能助我。”
宿主怎么可能帮他去对抗主脑呢?这件事情只能隐晦揭过,且不能留任何话柄。
“那我一定好好修炼!”姜凉忙不迭点头,眼里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师父,你到底哪里疼?你不说我担心……”
想来人说养儿防老,如今看养徒弟也确实窝心啊。
莫测终于笑了,“我没事,只是有些难受罢了,歇一天就好。”
姜凉看着他,心里激烈做着斗争……
他若是把师父衣服强扒了,师父必然是会恼的,要是不看,师父自己会藏着伤吗?
“放心,何况有蓝观在。”莫测伸手倒茶,曦光落在他的手背上显得格外柔和,白腻的手背弯到一定弧度,顿了顿,茶壶被放下,素白指节捏在白瓷杯上,玉一般好看。
一杯清茶落在姜凉面前,“晨起多喝水。”莫测道。
“嗯……”姜凉终于还是抑制住检查他身体的冲动,双手端起杯子,心里却默默嘀咕,师父怎么又提蓝观?
那天为了救蓝观,师父亲了他六次!六次啊……自己一次都没有!只能摸一摸手,顶多再抱抱腰……
师父昨夜都没有陪他睡觉……
想起还有孔兰玉这个油腻老男人,姜凉顿觉不爽!
“去叫醒他吧,不然容易引人怀疑。”莫测慢条斯理的放下杯子。
因被下了药,孔兰玉发了一夜的荒唐梦,梦里他和小娇妻玩的精疲力尽,真真是快活似神仙……
姜凉踢了他三四脚,孔兰玉才转醒。
迷迷糊糊的,就看见美人近在眼前,孔县令伸手要摸,姜凉已经退开,笑着说,“老爷快起了,哥哥在外室等着呢!刚刚吴捕头来说师爷好像要跳井,乱成一团了,我只好来叫您……”
“啊……”听说外室有人,孔兰玉才幽幽睁大眼睛,又过了会扶着腰坐着起来,被子一落,毛乎乎的身体就露出来,“哎呦,娘子啊……我这腰疼……看来昨夜实在是太过了……”
这话听的姜凉直恶心,他转过身,按捺着把这狗官一巴掌拍死的欲望,仍然柔声道,“大人威猛。”
“嘿嘿……”孔兰玉拿过亵裤往身上套,嘴里还在猥琐的笑,“我就喜欢你这娇羞的小模样儿!就是昨儿太高兴,喝多了酒什么都想不起来……”
“夫人,水开了。”丫环适时叩门。
“进来吧。”姜凉回答,“大人,我兄长还在外头,不好叫他等着,我先去陪陪……”
“你去罢……”孔兰玉只当她是羞了,乐呵呵放人。
一番洗漱,孔县令终于扶着腰出来了。
师爷浑身湿透跪在廊沿上,脸色黑紫,纠成拧的山羊胡还滴着水,素来高于顶的三角眼此刻阴郁的可怕。
“你……你这是怎么了?”孔兰玉被他吓一跳,腰又闪了,顿时疼得叫唤。
“请老爷做主!”他重重扣头!
孔兰玉的目光飘向吴捕头,吴捕头低着头,也不吭声,其他的衙役也都躲躲闪闪避着他。
“我看师爷不如先换一套衣服,这井水冰冷,当心受寒……”
“死瞎子!”山羊胡尖着嗓子瞬间打断莫测的话,“要不是你,我怎么能是这副模样!”
说着,他突然站起来,一瘸一拐竟然就朝着莫测和姜凉扑了过去!
姜凉吓得大叫,抱住莫测就喊救命,孔兰玉心都提起来了,忙喊人去阻!
平日威风凛凛的师爷被按在地上,吴捕头压着他的胳膊,低声斥责,“你别发疯!”
姜凉捂着脸哭得抽抽搭搭,“我哥哥关心你,不想你一个师爷,也是读过书的文人,竟张嘴就喷污,他哪里惹你了!”
孔兰玉看美人哭成这样,又看见莫测也惊魂未定的模样,瞬间就恼火了!
“你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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