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终于停下的时候两个人都微微地喘着气，苏汀的眼角有一点水色，眼尾也红了，白净的皮肤上一抹嫣红显得分外勾人。
程柯盯了他一会，用大拇指轻轻抹去被他吻出来的眼泪，俯身准备再一次欺上去的时候被苏汀推开了。
“这里人太多了，会被拍到的。”
程柯这才回过神来，舞池里已经换了首歌，他慢慢退开，两个人坐了一会儿，气氛不像一开始那么尴尬了，刚才那个吻让两个人都有点意犹未尽。
苏汀回味了一会，故作轻松地换了个话题：“你到美国来是做什么？”
程柯靠在椅背上，说：“处理一点生意上的事。”
苏汀点点头，“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程柯盯了他一眼：“我明天就回去了。”
他看了眼时间，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看着程柯这副急着想走的样子，苏汀心里不太痛快，坐着不想动，他瞟着程柯说：“急着回去见谁啊？”
“没有谁啊。”程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苏汀是什么意思。
“要不是今天晚上要见的人是你，我昨天就该回去了，国内一堆事等着我。”
“快起来。”
苏汀慢吞吞地站起来。
程柯看着他，脸上带了点笑，轻轻骂了句，“什么脾气。”
**********
程柯把苏汀送到门口就回去了，他的飞机是早上的，确实是挺急的，临走前只来得及在苏汀额头上亲了一下，就急匆匆地走了。
苏汀心情很好地一边哼着歌一边开了门。
进了门先走向浴室，走到一半手机响起来了，他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浴室里镜子前的架子上，对着镜子摘隐形眼镜。他度数不深，平时有重要场合才戴隐形眼镜。
埃达的声音很兴奋地从手机里传出来：“你和程柯聊得怎么样？我看程薇薇挺开心的，你觉得程柯有可能帮你吗？”
苏汀一只手扒着眼皮，另一只手取镜片，说：“他同意了。”他想起程柯临走前印在他额头上的那一个吻，又轻又柔，像蝴蝶停在花枝上，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埃达喜道：“苏汀你不错啊。”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苏汀把镜片放进眼镜盒，开始取另一只镜片。
埃达立刻狗腿地附和：“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什么刀山火海，什么陷阱诡计，都挡不住我们苏爷冲天的帅气逼人。”
苏汀把另一枚镜片也放进眼镜盒，合上盖子，拿起手机往客厅走，“别急着拍马屁，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天怎么就这么干脆地把我扔在那里了？万一我脾气一上来，惹程总生气了，把事情搞砸了怎么办？”
埃达自知理亏，尴尬地笑了一声：“你这不是没有搞砸嘛。”她赶紧转移话题，“等审批通过了，你就要去中国了，应该不会太久，你先准备起来，这次要去挺久的。”
“好的，知道了。”苏汀漫不经心地应道。他是美国长大的中德混血，爸爸是德国人，妈妈是华裔美人，所以他中文说得挺好，在语言方面没有太大的问题。
“那你·····”埃达迟疑起来，“走之前你要不要去见见你妈妈？毕竟这次是真的很久见不到了。”
苏汀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没必要，她也不见得想见我。”
埃达知道这对母子的关系一直很僵，刚才也只是想苏汀这次去中国可能要在那里一连待好几个月，才问了这么一句，现在苏汀不愿意她也没法说什么。这几个月都在为这件事忙，今天终于算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也不想搞得多不愉快，很快就换了个话题，说回了中国这件事：“这次你自己去中国，我不陪你去了。”
“你不去？”苏汀皱起眉，他一直是以为埃达会跟着他去的。
“中国那里我也不熟，没有资源，让程柯的人帮你打理比我更适合，而且，”埃达声音里带了点歉意，“我还有新人要带，他们什么都不会，还都要教，我走不开。”
“行了，知道了。”苏汀有些烦躁。埃达说的也有道理。
没有人有义务围着他转，他早就明白的，没有人不会离开，没有人能一直陪着他，这不是他四岁就明白的道理吗？爸爸，妈妈，还有程柯，不都教过他这个道理吗？
他听到埃达那边有人在喊埃达的名字，就对埃达说：“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埃达心里觉得对苏汀过意不去，放低了声音：“那你早点睡。”
“知道了。”
埃达要挂电话前，又想起了什么：“你最近多陪陪程薇薇吧，还是要谢谢人家。”
苏汀听到那边又在喊埃达，敷衍着要挂电话，“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快去吧。怎么这么啰嗦。”
埃达笑着挂了电话。
苏汀把手机随手一扔，拿了个抱枕垫在头下面，躺在沙发上。
枝形吊灯悬在他的头顶自顾自地发着光，家里空空荡荡，只有家具像沉默的怪物不出声地潜伏在家里的各个角落，只有将音响调到最大声才能
暂时忘记空气里膨胀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刚进门时的好心情已经没有了，他想到程柯，不知道这个人到酒店了没有，也不发个信息过来，想到埃达不知道在陪哪个艺人录歌，又想到自己的妈妈，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个派对上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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