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偷偷打量苏汀，苏汀扭头看着窗外，外面的光微弱地洒在他身上，逆着光看过去只能见到线条优美的侧脸。这时候苏汀看上去不是高高在上的大明星，虽然苏汀平时也没有架子，但总会让人一眼就从人群里分辨出来，他太不一样了，太明亮，太有吸引力，所以看上去总让人甘心抬着头仰望他。
但是现在，小赵第一次觉得他孤独。
被这么多人爱着，被这么多人仰望着，也会孤独吗？
苏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他现在才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喝得有点多，脱鞋的时候都站不稳，要一只手扶着门框才能站稳。
苏汀踢掉两只鞋子，踩进拖鞋，趿拉着往里走。
时间太晚了，他没想到程柯还会等他。
程柯坐在客厅里，地上摆了一摊拼图，是那种一千块的大型拼图，已经拼了一半了。程柯听见响声抬起头，看到苏汀的样子也不由得楞了楞。
两个人沉默相对了一会儿，还是程柯先反应过来：“回来了？”
苏汀嗯了一声，把手里的奖杯放在茶几上。
一开始苏汀参加节目只是为了扩大在中国的知名度，重在参与，拿不拿冠军无所谓，见到了陆布泽他就觉得冠军非拿不可了。他心里憋着一股劲，非要和陆布泽争个高下，好像他在音乐上胜过陆布泽就能在程柯心里也胜过陆布泽似的。
现在看见程柯，却又觉得自己幼稚了。
程柯把他扶到沙发上，去厨房里端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怎么喝这么多？小赵也不拦着点。”
苏汀靠在沙发上，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辛苦了这么久，放松一下也没关系。”
程柯靠着他坐下来，先试了试温度，才把醒酒汤递给他。
醒酒汤酸酸甜甜的，温度适口，因为苏汀不爱吃酸的，程柯加了很多冰糖，把酸味稀释得很低。
苏汀捧着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喝得很认真，好像那是什么绝世佳酿。
程柯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揉了把苏汀的头毛：“锅里还有。”
苏汀低着头，牙齿磕着碗边，在心里思考现在装醉还来不来得及，把衣服下摆撩起来一点，露出一边肩膀，坐到程柯大腿上，借着酒劲吻他，在程柯耳边喘息。
然后他就可以问程柯能不能永远不离开他，能不能只喜欢他一个。
就算被拒绝了也没事，他第二天早上可以说喝醉了假装不记得这件事。
机会转瞬即逝，苏汀把醒酒汤喝完了也没拿出胆子色诱程柯。
程柯拿起奖杯，在手里转来转去看，问苏汀：“你要把奖杯放在什么地方？”
苏汀还在为自己的怂生闷气，脱口而出：“送给你吧。”
又补了一句“就当作聘礼了。”
说完以后空气停滞了一瞬。
苏汀想扇自己一个巴掌，酒后果然不能乱说话，他明天一定要扣小赵工资，谁让她这几天看社会新闻，天天讨论全国各地聘礼行情的！
程柯居然没生气，看上去还挺高兴，一点也没犹豫就收下了，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看，小心翼翼地摆进他那个装着古董陶瓷的宝贝柜子里。
苏汀简直没眼看，那个奖杯金光闪闪的，和温润素雅的古董陶瓷摆在一起特别有暴发户气质，偏偏程柯看上去还喜滋滋的，让苏汀不禁怀疑起他的审美来。
也对，程柯是一个会买Q版玩偶的男人。
苏汀一拍大腿。
想想还挺可爱！
酒精搅得苏汀脑子一团浆糊，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咕噜噜冒出来，像沸腾的水面上的气泡，转瞬即逝，层出不穷。
就在苏汀沉浸在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里时，程柯终于欣赏够了那个奖杯，转过来对苏汀提议说：“我们出去度几天假吧。节目也录好了，放松几天。”
苏汀抬起头，程柯穿着柔软的家居服，头发清爽，笑容温柔，像是什么童话里的小王子。
苏汀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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