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山溪缓解了踝上几乎熔化的痛楚,明光自打离开怒江以后,仿佛失去了某种庇护,开始畏惧起秋季的湿寒。
他抱着腿在溪边,缓解眼前一阵接一阵的发黑。
“手……”
手指很凉,小臂却疼得伤人,他只好把手也伸进溪涧,靠冰冷的溪水稀释少许痛苦。
突然黑暗中有人问道:
“你怎么了?”
明光怔怔的抬起头,“很疼。”
他看见黑暗中走出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人,穿得一身粗布,**褴褛间垂着条短鞭。
生了一双鼠眼,不自然地透着虚糜之气,鼻梁塌了半边,斜嘴歪眼地包天,直勾勾盯着明光瞧,他下意识缩了缩。
“哪里疼?给叔叔看看?”
明光直觉他不是什么好人,改口道:“不疼了。”
“怎么会呢,你明明还皱着眉。”那人却固执的很,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眉心。
明光顿时毛骨悚然,一把打掉他的手:
“你做什么?”
那人还是那个语气:“没做什么呀。”
“你不是很疼么?叔叔帮你呼一下,叔叔呼过的小美人儿都不疼了。”
明光见他是要帮忙,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婉拒道:“不疼了,真的不劳烦。”
“你怎么知道不痛呢?”
那中年人目光直勾勾的,竟比他还要担心自己的伤口,明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兀自伸过手,在背上摸了摸。
“好了吧?确实不疼了。” 明光宽慰道,“别担心。”
那中年人见状,眼底的火苗几乎腾跃起来,他突然骂骂咧咧地站起来,着急的把衣衫褂裤都抖了下来。
手里握着那根短鞭,难耐地一把揽过明光。
明光是被他嘴里的一股子恶臭惊醒的。
那会儿男人已经把他压在身下,抓着他的手安置在短鞭上,嘴里呜啊呜啊不知在喊些什么,总之激动的不得了。
明光一个翻身滚开,坐起来不太高兴地问:
“你干什么一直贴着我啊?”
那中年人兴奋的短鞭一阵一阵的颤。
看起来是个脑子有病的,操,他娘了,这种好东西,也能给他遇到。
“叔儿看你满身都是伤,心里头不得劲!给叔呼一呼,你就不疼了,好不好?”
他说着又凑上来,明光看见他嘴边晶亮的唾液。
心里大为疑惑,挥开他道:
“我才不要,你知道我身上疼,还要压着我,那不是更疼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手臂上一紧,中年人钳明光,右指顺着他的股沟朝下……
“哎呀!”
明光吃痛,这下心里清明几分了,这男人也是要来打他的。
他缩起脚一蹬,踹在他胸口上:
“走开!”
那男人冷不丁胸口一阵痛楚,也装不下去笑了,扑上来打开他的腿。
“妈的忍不住了,老子以前都是只爱小姑娘的,你,唉!要怪就怪你那骚娘把你生下来吧!”
明光挣扎了两下,发现男人手劲大的可怕,厮缠中不知摁到哪里,明光痛的拧起眉。
“嘶……”
明光紧紧咬住嘴,先前硌的手背血痕的石子,被他一阵摸索又摸上手中。
男人见他突然不动了,口中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一时有些好奇地停下了手上动作,附耳过去。
“……小妖之后再将功德补过,太乙救苦仙尊在上……”
男人的动作亦诡异的静止,他后知后觉的忆起。
午时,溪涧,男子,出人意料的好皮囊,沁人肺腑的冰凉。
他……
男人醍醐灌顶,脊梁骨一凉。
那厢明光已然十分歉意地将石头拍在他脑后,男人晃了两晃,直直栽倒在侧。
男人昏迷前,还以为自己是中了什么了不得的招式,命丧黄泉。
一颗沾血的石子被丢出来,角度刁钻的飞入水中,打出两个水漂。
明光从他身下手脚并用的爬出来,心里已经有了打退堂鼓的意思。
人类分明是比妖精还要可怕上千倍的东西,若是真要积累功德,不知会不会被这些人类撕成碎片呢。
他一面想,一面叹气,一面又为身上的连串的红痕难过,眼睛里便跑出水来。
但他走前还是将男人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
要穿衣服的。
他心想,不然吓到别人,又要挨打了。
他是妖精,又要求功德,总是要妥协人间的。
山间秋末的风也足以伤人,在伤口吹拢一层寒霜,缓解了对世间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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