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生日,碰巧赶上中考完事儿的第二天。我们出去玩了一整天,一点儿不注意形象的疯——庆祝我生日,也顺便庆祝脱离三日苦海。
晚上吃了饭之后,我们一块儿去唱K。包间里面,我喝多了酒,有点上头,晕晕乎乎的,听着万东在那嚎死了都要爱。我特想起来把他歌切了,或者大吼一声别他妈的唱了,老子要被你给吼聋了!可是我一点劲儿也使不上来。我嘴唇动了动,连声儿都懒得发,没办法,就这么一直忍受着摧残。宣染跟我一点儿都不心有灵犀,我在心里念了好多次让他管管万东,他都没听见。
枉我把他当成我最好的朋友!
不知不觉的我就睡着了,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宣染也没管我。直到小天拎着蛋糕进来,我才被他咋咋呼呼的动静给吵醒。这货来的够晚的,但是带的东西合我心,刚才吃饭那蛋糕全让他们“吧唧”我脸上了,我一口都没吃着。
我跳起来骂了他两句,拆开盒子连塑料小白盘都没拿就直接用刀切了一块蛋糕下来,像个野人一样手抓着就那么啃上了。万东一看见有吃的,歌也不唱了,过来跟那帮狼一起抢我的蛋糕。我护食不力,转眼间东西就让他们给瓜分了。
吃的满手都是奶油,我也没啥心思跟这帮崽子闹了,就想着赶紧去洗手间洗手。临出去之前,模模糊糊地看见宣染在角落闭目养神,静坐如松。
他跟我们这帮人是真“两样儿”。
拧开水龙头,凉凉的水流在我手上蔓延开来。我甩手冲了两下脸,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可还是有些不舒服。半醉半醒,这不是什么好状态。
把手上的奶油搓干净,我一抬头,镜子里面突然出现的那张脸吓得我一哆嗦。我眼神不太好使了,定睛瞧了半天,才认出来那是宣染。
“我靠,你吓我一跳。”我手也不擦,回身特坏地往他脸上扬水花。
“陈枫……”
我听到他叫我的名字。就是喝多了,我也能听出来他说话的语气和平时的不太一样,感觉有点——
有点怪怪的。
“你怎么了?”我问他。
“你嘴上,有奶油。”他伸出食指,在我脸上划了一下。
“我知道啊。”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他特奇怪。
我拂开他的手,开始在脸上乱蹭。我想我蹭掉奶油的话,他就不会动手了。他碰我我觉得好难受啊,心脏怦怦跳,好像在抗议什么一样。
我直接的反应暴露了我的一些问题,只不过我没有发现;我想不了太多,因为我神志不清了。
“你这么擦不对。”他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动。
“那怎么弄?”我有点躁,脸上腻乎乎的特难受,他还挡在这不让我洗脸。
“这样才对。”他一下靠的我很近,我觉得我好像没有离他这么近过。
假设某个瞬间发生了令人措手不急的事情,这是会让人呆住的,就好比——突如其来的吻。
现在这个亲我的人,好像是我最好的哥们欸;他是一个男生,而我也是呢。
脑子像被电线缠绕住一样,线头插上电源,我就通电了。
他他他他他他——
他他妈的,干什么呢!
我猛然清醒,一把将他推开。我觉得全身血液正在倒流,这让我喘不过来气。他嘴边沾到的那一抹“晶莹剔透”的白让我确定刚刚不是我在做梦,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啊!
他大爷的!我怎么在这个时候还能觉得他抹唇的动作好帅呢!
“你妹啊,卧槽。”我猛锤了自己脑袋一下,狠擦了两下嘴唇,难得有胆子对他爆粗口,可能是喝多了吧。“你亲我干什么啊,你他妈有病吧你!”
宣染很少笑的,他平时总是对我板着一张脸,可现在他居然在笑,
他笑起来真的,真的太他妈帅了……
我呸,我在想什么啊,他这是非礼!
“你跟我耍什么流氓啊?出门没吃药吧。”我觉得他就是故意在整我,可是我又没得罪他。
他怎么会,这么……这么侮辱我呢……
这算侮辱吧!
见他脸上一点儿悔过之意都没有,我这火蹭蹭地往上蹿啊。他个子高,力气又比我大,打我也打不过他。我憋屈死了。
我又推了他一把,用的劲儿挺大,他不气也不恼,依旧笑吟吟的。宣染疯了他绝对疯了,要是我平时这么对他绝对会收拾我的。
“陈枫,你说说,我为什么要亲你?”他拽着我的胳膊不让我走,我甩也甩不开。
“我怎么知道你抽什么疯!”我头好疼。
“一报还一报。”
“啥?”
“你还是少喝酒吧。”他拍拍我的肩膀。
我懒得理他,扭头就走。
我走啊走,走啊走,越走越生气——我这都出来十来米了,人也没跟上来。忍不住回头,发现他还在原地看着我笑呢。
我大脑宕机了。
我和宣染的关系,应该就是从一个吻开始发生变化的……
或许——
更早?
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个预谋家!一步一步的攻略我!让我变得超级无敌喜欢他!让我离不开他!
可貌似——
是我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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