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洛天依吗？”胭脂斟满酒又问。
“……”言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哎呀，说你喜不喜欢，谁让你喝酒了！”胭脂抢过酒杯，一推红鸾。
乐正绫咬住嘴唇看着言和，言和目光躲闪着看向别处，“在下……对洛小姐……只是……”
“欣赏？对吧？”邢胭脂一笑，“第三罚来喽，蒙上眼睛！”
有人用长巾把言和的眼睛蒙住，从随身携带的银制穿心盒中掰下一块“桂花吻”放在乐正绫嘴里，红鸾推着言和说道：“公子你要猜司乐大人嘴里含的是什么，给你提示，是时下流行的。”
言和抬起手，乐正绫把头凑过来，言和摸到阿绫的脸颊。
“不许用手！你可以用闻的。”胭脂笑道。
“时下流行的？水果？在下很少吃水果，总不会是西域来的葡萄吧？”
“不对～”有使童笑道：“公子啊，人闲什么落，夜静春山空。两个字？”
“可怜天上什么孤，试问姮娥更要无，两个字！”
“欸！你们不要误导他了，明明是三个字。”
红鸾伏在言和耳边说道：“时下闺阁里……女孩子嘴里含的？”
言和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他想到有可能是那个小香饼子，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言和一紧张身上就散发出一缕若有似无的香气，乐正绫握住言和的袍袖，冲他脸上哈了一口气。
言和浑身一震，香气散发的更浓了。
“什么味道这么好闻？”胭脂抽了抽鼻子，“像是夏日氤氲的兰汤？”
“哎呀，公子哥哥洗过澡了～”有使童低声笑道。
胭脂拿过穿心盒，掰了一块放进嘴里嚼嚼，冲女孩子们低声耳语道：“豆蔻枝头，言和公子还没有开窍。”
“司乐大人，他蒙着眼睛呢……”有使童捂着嘴怂恿道。
乐正绫掰下一块小香饼子，放进言和嘴里，“公子且说，这个叫什么？”
使童们捂着嘴笑起来，乖巧的伸手摸摸言和的手，摸摸他的脸，拉住他的袍袖簇拥着他。
言和的心如初春冰裂，酸酸的，甜甜的，像一片羽毛在游曳。他拉住乐正绫的袍袖，低声道：“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个东西，它的味道就像是……锦瑟……”
“要不要这样啊，她就在这里……”女孩子们捂住嘴看向乐正绫。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阿绫念罢含泪笑了一下，松开了手。
言和的眼泪再也藏不住，就快浸透长巾，他用手捂住，低声道：“桂花吻……”
景禄走过来蹲下身，轻轻解下言和蒙眼的长巾，“你们，就别为难他了。”又从袍袖里摸出帕子擦擦乐正绫脸上的泪，低声道：“湖边风大，小心吹皴了脸就不好看了。”
乐正绫拨开景禄的手，“我不在意这些的……景禄哥哥也不必在意。”
“十四王爷，”使童们迅速回到乐正绫身边，低下头，“我们只是闹着玩，没成想惹司乐大人不开心了。”
“来啊，咱们逗草吧！”胭脂见状叫道，女孩子立刻兴致勃勃，拉着乐正绫凑过来。这是一种斗百花的游戏，就是把花或草的茎，拿出来比谁的韧性更好。
言和小时候最喜欢玩儿这个，所以鞋子里全是草棍儿，雪白的布袜子染的青黑，惹得娘亲哭笑不得。
“这个还可以做定情信物……”红鸾摇摇阿绫说道，“我小时候可没少收到脚汗捂的草茎，很好用，韧性十足！后来那个负心汉娶了妻，真想把那一盒子草茎丢到他嘴巴里！”
“哈哈，你居然留到现在？这可真是我听到最奇怪的信物了。”胭脂说罢问言和，“公子，你有没有送过什么信物？”
“有。”言和看着郁郁寡欢的乐正绫。
“什么信物？快说！”使童们围过来。
“我小时候鞋子里也塞满草茎……”言和看着乐正绫说道。
“那……送给谁了？”使童们有些泄气，乐正绫说道，“不会是送给隔壁村的小花了吧？”
“那只鞋子……跌进轿子里，可能扔了吧。”言和嗫嚅道。
“唉，我就说嘛，自古绣花鞋才是最常见的定情信物，男子的锦鞋……谁还留着，疯了吗？”
哈哈哈！有使童脱下绣鞋举到言和面前，笑道：“公子你看我的红绣鞋，好不好看？”
“好看。”言和低头看着乐正绫，红色襦裙边露出一角暗红色的厚底云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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