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京南见房贤不搭话，一个人自顾自又说了下去，“看不出吧。她那么漂亮，而且也不土气，穿戴的也都是些高级货。但是……实际上，她爸妈和我爸妈一样，也不过是这王家宅的农民。”
“……见过几次她都是有车接送。”房贤淡淡插了一句。
王京南转过身，随手拽了一根路边的野草，“我们学校的女生不都传么，说她被包养了。放学都有名车接送，零花钱也多得花不完似的。你说，这要不是被包养了，难道是中了彩票？”
房贤听完这些话，又微微皱起了眉。
王京南想这次大概是表示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意思。
“不过这样不能怪她。女孩子，谁不爱打扮呢？别说女孩子，就连男生也是吧。你看我，老被我们班的人欺负，有一大部分原因不也因为我是农村人么？但是她就不同了，她在学校，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了个城里人。而且过得比那些城里女孩子还好。”
“但是那些，毕竟……”毕竟不是通过正常手段得来的东西。虽然想那么说，不过房贤还是及时刹住了车。
王京南苦笑，“是啊，出卖身体得来的东西，她自己也太招摇了。我有劝过她。不过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你看，现在也不知道招了谁的妒忌，落得这样的下场。而且那几个男人也……”
说到这里，王京南却欲言又止。
关于张丽云的话题就这样被打断了。
房贤在王家宅住了没多久，村子里就办起了丧事。不出所料，果真是张丽云的。
村子小，又是同姓村，算来算去几乎都是亲戚，一家办事，几乎家家都会出席。
王京南和父母都被叫去吃豆腐饭。因为没办法把房贤丢在家里，又是一个学校的校友，王京南就顺势把他也带了过去。
按照农村的习俗，原本尸体要在家停丧几天，可是鉴于张丽云的尸体还在警察局那边。所以只能弄了几件衣物和贴身的东西弄了个形式。
王京南看着大厅里空着的棺材，那些亲属却扑着这样的棺材哭得泣不成声。
穿着麻布衣服的张丽云父母，双眼通红表情呆滞地坐在那里，接受凭吊。
整个灵堂点着蜡烛，挂着白布，摇摇曳曳之间，每个人的表情都有几分遗憾。
那么年轻的生命就以那样的方式完结，任谁都会觉得遗憾。
王京南呆呆望着灵堂上的遗像，心里空落落的。
当王京南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时候，身边的房贤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却发现两个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站在灵堂的角落里。
这两个人有着和村里人截然不同的气息。
王京南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对房贤轻声道了一句，“那两个人好面生。”
房贤轻轻回答，“感觉不像是你们村里的人。”
王京南点点头，又一次把视线拉回了遗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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