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不会也挖折清父母的坟?或者少年老头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
余玉表情微微松动,“你小心点。”
她没资格阻止折清,因为如果换成她爹娘,她也会去。
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折清。
在她的领域内,应该没关系的。
折清知道她在想什么,点点头,随后脚步坚定去了。
很早之前他刚从混沌中醒来,第一时间便是分出法力化身去天一宗。
天一宗没了,少年老头也不见了,衾薄既然参与了当年的那场大战中,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少年老头的肉身?
他父母死时才元婴期,身体被他烧了,所以衾薄说的那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肯定便是少年老头的肉身。
衾薄还算有良心,上次在魔界时没有拿出来,一直拖到现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当成保命的法宝用作交易。
他站在衾薄不远处,问:“你想怎么交易?”
出奇的,内心竟一片平静,或许是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累了,也或许是放下了,他已经可以用很平淡的语气说话。
“放我走,你要的东西给你。”他手心中突然多了个东西,是一个球,球里一个闭着眼睛的人安然躺着,容貌熟悉异常,果然便是少年老头。
他这辈子可真是坎坷,活着时没少受罪,死了也不得安宁。
折清突然发现自己很不孝,那么努力,终究还是没有护住他。
“好。”他答应了。
答应的很轻易,轻易到衾薄有些不敢置信,“你会说到做到的对吧?”
折清抬眼瞧他。
真神奇,有一天居然变成了衾薄怀疑他的人品。
“自然。”他伸出手,“给我吧。”
衾薄认真打量了他两眼,没有拒绝,或许是真的信任他,毕竟他的人品不行,折清还是可以的。
那水晶球一样的东西受法力牵制,轻飘飘飞在空中,到半路的时候突然一顿,随后整个朝下掉去。
噗!
衾薄一口鲜血吐出,随后整个人朝前栽去。
他被人偷袭了,那个人很熟悉他,先是给他一击神念攻击,随后从背后捅了一剑,怕他不死,法随心生,在看不见的地方分割他的神魂。
他勉力回头看去,是个陌生又熟悉的人,说陌生,是因为从未接触过,说熟悉,是因为他认识这个人。
在折清出来之前,他是修仙界的第一圣,帝豕。
差点忘了,现在的天一山在帝豕的领土下,所以他感应到动静后,能这么快赶过来。
他的实力很强,又处于偷袭状态,加之自己变弱了,所以中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他又抬眼,朝折清看去。
折清拿到了他想要的,握着那珠子,冷眼望他。
“衾薄,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你的仇家不止我一个,别人不会放过你。”
方才余玉化神巅峰的实力全力释放,帝豕一定是留意到,所以一直潜伏在暗处,等待机会,他感应到了,但是衾薄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没注意。
“你在想那个姑娘是吗?”
衾薄浑身发冷,身体是,神魂也是,眼皮子沉重,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
“生孩子会让你损失一半的修为,但你还是生了,你还给那个姑娘泡药酒,衾薄……”
他蹲下来,语气十分认真,“你似乎喜欢上她了。”
衾薄身子一僵。
“你爱上她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折清继续道,“你终于懂得爱了,但是……”
他伸出手,掐住衾薄的下巴,亲口告诉他,“你不配拥有。”
噗!
衾薄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帝豕镇压的。
帝豕很狠,不仅镇压了他的肉身,连他的神魂也不放过,是想让他魂飞魄散。
他修的帝言术已经到了可以只心里想一想,便能法出要人命的境界。
那日魔界去的四个化神期,都是他安排的,他也在暗中观察,只是没有出现罢了。
他想要衾薄的命,又恰逢衾薄最弱的时候,不能使用大月霸术,其它化神期傀儡也不见了,肉身才元婴巅峰,只一个神魂能拿的出手,偏生怀孕了,叫那孩子分走了一半的实力,他不死谁死?
他躺在血泊里,神魂想出来,被帝豕的帝王印死死压制住。
那帝王印是他曾经还在民间当皇帝时,至民间带来的,上面自带龙气,有一印定生死之能,普天之下皆皇土,君要你死,你便必须死!
帝王印微微朝上挪了挪,又陡然盖下,压的衾薄肉身毁灭。
帝王印再度盖下,一次又一次,死死压制住衾薄的神魂,他面上出现像是大地干旱太久,裂出的一条条蜘蛛网痕迹,撑不久了,他神魂就快要消散。
帝王印又是一盖。
轰!
衾薄神魂化为一个又一个的彩色蝴蝶,四散而去,因着太细小,有的才刚一飞出,便消散于空中,有的稍稍飞远了些,但是被一只潜伏在树上的蜥蜴吃了。
还有些极力朝一个方向飞去。
帝豕正待赶尽杀绝,被折清阻止,“他的神魂已碎,意识消散,那些不过是他的执念罢了,随它去吧。”
帝豕这才没有继续追下去,这个情景叙旧好像不大合适,他没有多话,只礼貌性的跟折清打了个招呼,说两句话便像来时一般,悄悄地转身离开了。
大师兄走的更是神秘,余玉一回头,便不见了他的踪影,倒是远方的地上多了几个妖兽的脚印,梅花状的,气息也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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