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霜走得并不快,她的步伐让秦修的那个“不太好”打了个折扣,林知砚那点微薄的担忧也在此时消磨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天魔的天性,他这些年待人接物愈发凉薄,除却执念的那些,世间再没什么能让他放在心上。
秦修显然不算那个值得让他放在心上的人。
越往深处走,这城中的建筑错落有致,细微之处愈发精妙了起来,甚至还出现了不少并非云城风格的建筑。林知砚这种走马观花之人给他三十年都注意不到这么细致,这些格格不入的建筑想必什么人曾经久居过的地方。
与他记忆融合的天底下就那么一位。
林知砚本能地有些抗拒,他本无意探寻秦修的过往。秦修对于他来说,就是个债主,向来都是欠钱的躲着借钱的,哪儿有欠钱的对债主推心置腹的道理?
不可否认的是,叠霜说秦修受伤了,林知砚的确不安。
在去罗浮峰之前,关于秦修的一切,都之存在于他经过的那些茶楼酒肆,他虽说不讨厌秦修,但也绝不愿意与他深交,他总觉得,秦修背后的东西,不会比他这个半吊子天魔简单多少。
更何况两百年前都没做成的事,两百年后也不必费那个力气。
叠霜见城中越发热闹,脸上不由得一喜,“我还从未见过这么细致的幻境,须臾境果真名不虚传。”
林知砚在谢无垢手下时没见过南渊,但对南渊留下东西却是知道甚多,须臾境的特点他是清楚的。虽然叠霜递了个话头,但他没打算接。
叠霜见林知砚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不去讨那个嫌,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可能人的本质就是个棒槌,林知砚跟着叠霜走了约莫快有一炷香的时间,心中已有些不耐烦,他浑然不觉叠霜的尴尬,甚至还询问起来:“城中道路错乱,叠霜姑娘还记得路吗?”
叠霜:……
她在梦境之中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早就养出了一副旁人不能及的好涵养,道:“林道友莫要慌,咱们很快就到了。”
林知砚心道叠霜眼睛在前又没在后,又是从哪里看出他慌了?但这话说出口未免不识好歹,叠霜暂时是友军,不能太过刻薄。
不怪他心存怀疑,就算这儿是别的地方,忽然冒出个灵修说是来帮自己的,长得再好看,有脑子的人也得先走走心。
“到了。”叠霜停在了一座颇为喜庆的建筑前面,门口桃花开得正盛,楼上挂着一吊又一吊大红灯笼,红绸垂下,看上去十分喜庆,此时正值白日,街上还冷冷清清没什么人。
林知砚刚刚站定,只觉一股子浓稠的脂粉气扑面而来,熏得他头昏脑涨,要是他没去凡尘走这么一遭,想必是不会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
呃……敛锋尊者在这种地方养伤?
“想必林道友已经猜出来了,尊者养伤的地方是凡界。”
不,他没看出来!
不过一经叠霜提点,林知砚倒是觉得来外头那些新增的建筑十分眼熟,仔细一想便觉得是出自人间工匠之手。
“秦修……在这儿住了多少年了?”
“约莫五六年吧。”叠霜回答道。
林知砚忽然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是秦修的形象。
虽然之前秦修磕错药方子对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但在林知砚心中,此人仍是那个冠绝九州高不可攀的敛锋尊者,这样的高岭之花,在青楼住了五六年……
林知砚暗藏在心里的那点儿小崇拜被砸得稀碎,扔进江里再回不来。
“想……想不到,尊者他还有这种爱好。”
林知砚太过震惊,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磕绊。
叠霜瞧着林知砚的样子,捂着嘴笑了一声,“林道友想到哪儿去了,此处是我灵修的地界,幻境对于灵修大有裨益,人族的醉生梦死恰好是造梦的好材料,灵修一族在人界各处都有类似的地方,尊者他的伤是我负责,自然是在这里。”
林知砚:……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怎么觉得叠霜是故意说话喘大气儿的呢?
林知砚停在门口,望着叠霜的背影,道:“秦修他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叠霜正欲开口,一素衣少女便推门而出,她的脸跟身上的衣裳一样素净,在一堆红色之中显得尤为寡淡,看上去有些冷情的少女却在看见叠霜时瞬间绽开了个笑容。
像是雨后的阳光,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温暖。
“叠霜姐姐,你回来啦?”少女亲昵地挽过叠霜的手臂,却在瞧见林知砚的瞬间呆住了。
而林知砚,早就在看清少女模样之后眼眶发酸,几乎是要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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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啊啊啊啊啊
神秘少女:啊啊啊啊
秦:你俩演泰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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