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脸顿时变得有些惊恐，在林知砚的受伤挣扎了起来，可嘴上仍是不承认：“什么炽魔炎魔的，什么玩意儿？可别把我跟那些低劣的魔族相提并论！”
“哦，是吗？”林知砚扣着少年的下巴，将他的脸强行掰了过来，道：“你们不是被那谁灭族了么，看样子谢无垢那老头子做得还不够干净啊。”
少年一听“谢无垢”这三个字，顿时呲牙咧嘴地要扑向林知砚，却是在半路上被旁边那位许久不曾发话的男人给截住了。
比起林知砚挑衅似的询问，秦修那张正直的脸显然要更可靠一些，不过再正直的脸在少年这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到了秦修手里头，他仍是不太安分。林知砚明白这小鬼怕是吃硬不吃软，想让他吐出真相，还需得刺激刺激，于是他面不改色地开了嘲讽，道：“我寻思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这世仇怕是有好几十个十年，怎么，不敢？”
林知砚嘴毒的时候是真的毒，字字句句都戳的是别人的脊梁骨，灭族之仇，再如何也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林知砚何干，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激一激这小鬼。
“我不准你这么说无垢大人！”
少年声嘶力竭，金红色的焰纹在眼中燃烧，一股热流以少年为中心轰然炸开，不过实力差距摆在哪儿，少年这竭尽全力的爆发，对林知砚和秦修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林知砚头一回见到活的炽魔，不由得有些好奇，他对上少年那双淬着金光的眼眸，觉得着甚是漂亮，也难怪谢无垢会喜欢。
“大人？”林知砚觉得有些稀奇，魔界之中有人这么叫谢无垢不奇怪，毕竟任谢无垢再如何低调，天魔的身份摆在那儿，自然有的是魔肯臣服，不过在魔界之外，还有人这么叫谢无垢就有些奇怪了，更何况叫这称呼的还是个跟谢无垢有仇的炽魔。
少年别过头，紧抿双唇，却是不再肯吐露半个字。
林知砚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位漏网的炽魔少年，少年的天资无异是优秀的，但对于秦修这种算不上用力的钳制都挣不开，可见平时应当是属于修炼，一般这种结果只会有两个原因，一是家中遭了变故，没有那个条件让他专于修行，二是眼前这位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平日除了斗鸡走狗就是当地痞，这地痞当得还不是特别光彩，还须得用上一些障眼法，可见是家中管得还算严，不敢太过造次。
林知砚更倾向于后者。
炽魔早早就被灭了全族，哪里还有什么家族让这天真的小少爷安稳长大？就算是漏网之鱼，也不至于生活美满到这种地步，毕竟谢无垢留下来的阴影，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弭得了的。
除非，当年炽魔灭族之事另有隐情。
要是别的魔不愿意说，林知砚可能还真拿他们没办法，不过既然这小鬼叫谢无垢一声“大人”，那这事儿就并非那么难办，谢无垢身上有的东西，他林知砚一样也有。
魔族的传承相比人族要更加绵长且连续，这小鬼既然对谢无垢尊崇有加，那必定是认得谢无垢身上的气息。
林知砚抽出了手，在小鬼面前打了个响指，一蔟黑雾凝成的小火苗就凭空出现在了林知砚的指尖，这只是一缕很轻的魔气，但对于魔来说，这一丁点儿也足够辨认来人是谁了。
果不其然，少年瞳孔微缩，眼睛瞪得浑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知砚，喃喃道：“您……您是……”
林知砚点了点头，道：“谢无垢是我师父。”
少年的表情顿时如遭雷击，看上去像是收了什么极大的刺激，有些惨兮兮的，秦修朝林知砚耸了耸眉，林知砚顿时有点炸，传音道:“我骗小孩儿呢，别拆我台。”
不过少年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那蔟带着谢无垢气息的魔焰做不得假，他没有多问什么，很快便接受了眼前这位是谢无垢徒弟的事实，林知砚台朝秦修使了个眼色，这少年终于在某位剑修手中得以解脱。
“无垢大人他……还好吗？”少年的双脚刚刚沾地，便抓住了林知砚的双臂问了这么一句话。
这个问题，林知砚还真不大好回答，说谢无垢死了吧，这魔分明还阴魂不散地给他找了些麻烦，说他活着吧，他的棺材都被南渊这个逆徒给扛走了，连根钉子都没剩下。
林知砚扬起的嘴角渐渐压了下来，没有言语，当真像是死了师父悲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少年见状，神情忽地衰败了下来，垂头道：“果然……族里的长辈都是骗我的……”
林知砚耳尖，听到了个“族中”，要是这少年没有骗他的话，他的猜测果然是对，炽魔不仅没有被灭族，反倒在半灵城或者什么地方活得不错。
林知砚一本正经道：“我师父他死前，还跟我提起过炽魔一族，说是甚是牵挂，这也是我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
秦修掀了掀眼皮子，静静i地看了林知砚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秦修不插嘴，不代表别人也不，眼前这小鬼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正当林知砚想接着忽悠几句真相出来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就倏地插了进来，那老者道：“大人，有的话还是不要说出来骗小孩子了吧。”
这声音虽然是传音，但对于秦修和林知砚台来说，要判断源头的方位并不是什么难事。
结果不等林知砚开始搜寻，那老者又道：“渊儿，带两位贵客来回来吧。”
那老者似乎在这里颇有地位，少年纵使有千般惊恐，现下也得恭恭敬敬地将秦修林知砚二人请到府上去。
虽说那位老者戳穿了林知砚的谎言，但他身上终究是带着谢无垢的气息，这少年对他尊敬之余，也十分亲近，缠在林知砚东问西问，自己也抖落了不少炽魔族的秘密。
炽魔族并没有被灭族，而是举族搬迁到了妖界，至于个中原因，少年却是不知道的。林知砚也并不打算从这位小少年口中撬出什么真相，既然那位老者叫他们去见面，那便是做好告诉真相的准备了。
唯一让林知砚有些在意的就是这少年的名字，诚然，名字中带“渊”的魔族数不胜数，但在他的认识里比较出名的，除了那位南渊，就是那位一人得道，让全族升天的小炽魔独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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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时速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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