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也不知道有个人正默默地看着他,他摸着衣袖的纽扣,像是寻着安慰似的,任由自己在母子情深之中做一块乖顺而又异常沉默的背景板。
“久儿——”
林久愣了愣,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女人吓了一跳,说:“您......是林久的家长?”
易江南笑笑,说:“哪儿能啊,我是他哥哥。这是庄煦之吧?久儿老跟我说你。他性子温顺又是个爱藏事儿的,煦之可帮我看着久儿,别让他受欺负了。”
庄煦之被易江南盯得脸红,连忙躲在女人背后直点头。
寒暄完后,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易江南也没想着把林久放下,抱着他往校外走去。林久这才挣扎起来,说:“哥,我重呢。”
易江南拍了拍他的屁股,不让他乱动,说:“还说呢,你瞧瞧那小胖墩,吃什么了长那么壮。你再瞧瞧你的身板,也没给你缺哪顿饭啊,怎么就是不长肉。”
说着伸手往林久身上摸,林久倏地脸红起来,按着易江南的手,不肯让他乱碰。对付其他大人的游刃有余,在易江南面前都不够看的。
憋了半晌,林久才支吾着说:“我、我抽条儿呢。”
易江南笑得抱不稳他,到了学校后门后,把人搁在车后座上,逆着风的方向骑车回家。
c市的街上种着一排排的黄角树,春天一到开的花发的芽是一个样。风吹起来有清香气味,新芽和花瓣一并落在地上,洋洋洒洒的,像是铺了一层地毯。
青年正骑着下坡,站起身来挡风,叶子吹到他头发上扎了根一样。后座的少年也跟着笑,眉眼微微弯着,像尝到了蜜,笑起来都是甜香味。
他紧紧抓着前面那人的衣角,等度过下坡到平缓处时,撑着伸手扯下那片叶,塞进衬衫口袋处,离他心脏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
晃着时间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这是林久第一次感觉到时间的飞逝。
当你痛苦的时候,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可当你快乐的时候,却一丝一毫都储存不下来。
林久考了本市的一所初中,成绩中上水平,多亏了易江南晚上给他开夜车。
紧赶慢赶地收拾东西,坐到飞机上后,林久才回过神,有些紧张,不自觉又抓着衣袖抠着。易妈走过来,蹲在旁边替他系好安全带,说:“久儿害怕就睡会儿,到了哥哥会叫你的,好吗?”
林久强忍着心率的不平,点了点头。
飞机上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高级,就像个扩大版的动车座。他靠着窗,旁边就是巨大的机翼。
空调温度有些低,易江南拿来了薄毯给林久盖上,说:“要不要睡会儿?”
林久摇头,依旧抓着自己衣袖不放。
起飞时颠簸了一下,林久紧闭着眼,不敢说话。他的手里全是冷汗,手心也掐得发白。易江南伸手握住他的,把人的手掰开之后,强硬地揉捏他的手心。
林久撑过开头那会儿舒服不少,他平复呼吸,却不敢往外看一眼。光想着自己正在几千米的高空之中,心就静不下来。
他悄悄往旁边看,易江南正支着平板看TED英语演讲视频。
察觉到目光,易江南按了暂停,握着林久的手晃了晃,说:“怎么了?”
“没......就觉得有点丢人......”
这么大的人了还怕高晕机,别的小孩子肯定不这样。
易江南失笑,拇指摩擦着林久的虎口处,像是安抚他,说:“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这没什么的。”
“真的?哥也有?”
“告诉你,你可不许笑我啊。”易江南说着,左右看看,怕被人听到的作态,悄悄凑到林久耳边,说了句什么。
林久紧捂着嘴瞪大眼,说:“真的假的?”
易江南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两人小声地说话,前排的易妈探头往后看了眼,笑得不行,扭过头偷偷拿手机拍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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