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男人叼着烟,说:“呵,被人玩的贱人,还真有人疼。”
周沫咬紧了牙,一把拉住愤懑的周一,深吸几口气,对着男人说:“雷子,我说了,我今天不舒服......我弟弟还在,改天我再联系你,可以吗?”
梁雷个子比周一高,穿着一件皮夹克,下面紧身牛仔裤,裤链还是银的,一副标榜着我是混混的装束。
“你周沫牛逼啊,你一句不舒服老子就得屁颠屁颠地回去?”梁雷说着话,看到周一的眼神,上前一把扣住他的下巴狠拧着,说,“你这是什么眼神?嗯?看不顺眼啊?你以为你学费生活费怎么来的,你以为你那尿毒症去世的妈妈后事是谁出钱办的?老子给了钱可不是让你用这个眼神看我的。”
周一忍得眼睛通红,一拳揍向梁雷的脸。
“周一!”
梁雷脸歪了下,差点没站稳。起身之后直接抓住了周一的衣领往旁边葡萄架子上带。冬初葡萄早已经枯败了,只剩下葡萄架在还立在远处。
木杆砸到周一身上,他伸手去挡,腹部却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
“唔——”
“哪儿来的杂种,白养你一家了是不是?白眼狼。”
周沫吓得捂住了嘴,猛地上前抱住梁雷不断往周一身上踢的脚,说:“雷子、雷子!我只有他一个弟弟了!”
庄煦之脸色苍白,他挡在周一面前,说:“你再这样,我会报警的。”
梁雷却像是毫不害怕一样,歪着头嗤笑出声。
他刚想说话,庄煦之的手机响了,钢琴音舒缓动听,在这个紧绷的环境下,显得尤为可怖。
庄煦之拿出手机接通,看都没看来人是谁,就举着电话喊:“爸!我在周一家!他家有奇怪的人伤了周一,你快过来!!”
梁雷笑容敛去,抽回自己的腿。周沫眼泪把妆弄花了,她被梁雷动作弄得跪不稳,倒在一旁。
手指点了下周一的脸,状作警告,梁雷轻哼一声,往外走去。
院子又一次恢复了安静。
庄煦之还拿着手机,之前的紧张气氛让他后脊背都是僵硬的,一时半会儿放松不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林久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庄煦之扶起周一,看到一旁神情涣散的周沫,对电话里说:“我......我回家再跟你说。”
说完便把电话给撂了。
周一扶着周沫,看向庄煦之,说:“你回去吧。”
“可......”
“回去吧。”
周一咳嗽着说,也不等庄煦之回复,揽住周沫的肩膀,两人通过院子内狭窄的长廊往屋里走去。
这会儿外头的路灯也要熄灭了,庄煦之在灯下的身影看不清楚。他一脸苦涩,叹了一口气后,将院子的葡萄架支了起来,随后才合上院门离开。
X市下起了绵绵细雨,易江南顶着毛毛雨回家,明明看上去都没有任何实感的雨滴,却悄无声息地将他衣服濡湿。
屋子里没开灯,易江南还以为林久睡了,脱了鞋到走到前面,被沙发上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呢你?”易江南说着,把客厅灯打开。
林久端坐着,旁边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正色说:“哥,我可以明天回家吗?”
“明天?怎么了?”
“我朋友,可能需要我。”
易江南一愣,抿着唇看他。
林久也不再多说,只握着自己的手腕,回视着。
在他刚进易家时,易江南跟他朝夕相处,关注过这个小孩很多次。他很害怕接触到别人给予的温暖,所以在善意还没有发散之前,就装出一副要好模样,任由自己扮演一个乖孩子角色。
易江南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成长方式,所以,旁敲侧击也好,打直线球也好。他都告诉过林久,朋友不是你人生的背景板,是你必要的、放置感情的渠道。
你要好好珍惜。
“好,我明天送你去火车站。”
易江南说了一句,看到林久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整个肩膀都跟着塌陷下来。
看他那副样子,易江南勾着唇笑了下,坐到他旁边强硬地将人按在自己肩上,低声说:“记得我说过的话,处理不了的垃圾,要交给哥哥。”
“嗯,我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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