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肖回过头来看了沈德一眼,“你是这么认为的?”
沈德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此人浸淫官场多年,是个老狐狸。”
卫肖点点头,“不错,如今满清朝廷渐渐在全国站稳脚跟,想要扳倒它可是难事。以张勇谨慎的性格,局势若未明朗,恐怕张勇两不相帮。”
沈德犹豫了一下,道:“张勇已叛朱明,此不忠一,若再叛大清,恐怕天下不容。”
卫肖道:“有什么不容?难道他忠于满清就是忠臣了吗?”
沈德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以张勇的性格,恐怕他会听从皇帝的命令,毕竟...张勇对大清的忠心还是有的。”
卫肖反问:“吴三桂若起兵反清,你以为天下如何看待他?”
沈德道:“吴三桂乃反复小人,天下不齿。”
“不错,但前明时张勇只是一个副将,投降也是上官的决定,张勇不过奉命行事,故若张勇叛清,只可算是弃暗投明。只是...方才你说的对,咱们无兵无权,张勇凭什么弃满清而投靠咱们?何况我扶他就任甘肃提督,到那时他手中数万兵马,雄踞西凉,只怕是尾大不掉啊!”
卫肖感叹了一句,原本与秦李二先生分析时只觉得天下尽在掌握,如今做起来才知道掌握一个人是多么不易。不过张勇是卫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绝不容有失,实在不行,还有豹胎易筋丸这等利器,但不到万不得已,卫肖绝不会挑明此事。
君不见豹胎易筋丸虽然牢牢掌握住神龙教诸人,但神龙教数万教众,真心忠于洪安通的却没有几人。豹胎易经丸虽然管用,但终究不能握住人心,卫肖来自后世,比别人更懂人心之重要。
沈德见卫肖似乎心中感慨颇多,不敢再说,他的任务只是护卫卫肖的安全,至于大事的谋划他不该参与。
卫肖却停下话题的意思,问道:“伯升,你对行军打仗之事有兴趣吗?”
沈德躬身道:“属下只求能护卫公子左右。”
卫肖不听,再问道:“若派你去和张勇大人学习兵事,你可愿意?”
沈德一听,立刻跪下,“属下只愿追随公子左右。”
卫肖并不去扶他,“伯升,你不愿助我吗?”
沈德俯首道:“愿为公子效死。”
“那好,此行到达少林寺后,你就随张勇回京,不论他调往何处,你都要紧紧跟随。记住,我要你跟在张勇身边学习兵事,并无其他,知道吗?”
沈德道:“公子独自留在少林寺恐有不妥,还是让属下留下来护卫公子吧。至于张大人身边,公子可以另派他人前去。”
卫肖扶起沈德,“你的忠心我知道。少林寺中高手如云,谁人敢闯?西南重地,军权之重非比寻常,只有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我才放心。明白吗?”
“属下明白。”
卫肖满意的点点头,“伯升啊,你好好与张大人学习兵事,他日……有你的好处。”
沈德一听,立刻明白了卫肖的意思,“是,属下必定尽力学习兵事。”
卫肖又看向身后的几名护卫,“你们也是一样,此次就跟随沈队长一同归入张大人麾下,记住,西南兵事,我就交给你们了。”
几名护卫一听,立刻答道:“是,属下定不负公子期望。”
这时,贺中慌忙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公子,探哨回报,有十几名黑衣人往军营来了。”
卫肖一激动,扯住贺中的衣领道:“打探清楚了吗?果真是往军营里来了?”
贺中道:“是,那些黑衣人已过了张大人布置的外围探哨,正往军营里来。”
“好!”卫肖松开贺中,拍了拍手,“看来我猜的没错。伯升,你去跟在张大人身边,看好了这些黑衣人,别到时候让他们跑了。”沈德抱剑行礼,转身去了。
卫肖带着贺中和护卫们进了大帐,帐中气氛正浓,赌博带来的刺激让侍卫们有些忘却了今晚的任务。卫肖也不去提醒他们,走到大帐内里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们赌钱,几名护卫站在卫肖身前,隐隐形成保护圈,将卫肖挡在身后。
帐中几十名侍卫正赌的兴起,突然一件西瓜般的东西扔在了赌桌上。侍卫们立即停了下来,看着那件东西惊呆了,那东西赫然是一颗血肉模糊的首级。那首级头戴官帽,竟是一名御前侍卫。
赵齐贤看清首级面目,惊道:“葛通!”
众侍卫齐齐向帐门看去,只见中军帐口站着十多个身穿蓝衫之人,各人手持长剑。他们前面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两手空空,指着那首级道:“押天门。”
侍卫们这才想起晚间得的命令是防范偷营的反贼,如今看来人如此装扮,俱都明了这些黑衣人便是反贼了。
张康年和赵齐贤二人对视一眼,叫道:“抓住他们!”一声令下,便有十几名侍卫拔刀砍向黑衣人,余下的侍卫们在富春的统帅下集结在一起,形成一道阵线,恰好又将坐着的卫肖遮住。
十几名侍卫里有两人向那青年扑去,那青年双臂一分,抓住两人握刀的手腕,砰的一声,将二人的刀转向对方,一挥直下,二人倒地即死。跟着白光闪动,两柄长剑刺出,自另外两名侍卫的背心直通到前胸。两名侍卫惨声长呼,倒地而死。使剑的黑衣人一是中年汉子,另一个是道人,这二人两步上前,将长剑从侍卫的尸体上拔出,迎着扑上来的侍卫们打了起来。如同切瓜砍菜一般,不一会儿,十几名带刀侍卫都躺在地上,或死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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