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凛正在院后一块空地上练剑。空地紧临着小溪,沈如云在溪那一头的竹林前看着他。
以前看二少练刀练得多么潇洒,如今自己摸上剑,才知道其中的艰辛。魏南凛苦着一张脸,觉得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块不酸,冰冰凉凉的古剑在手中格外沉重。
一想到之后还要用剑去戳人戳魔兽,他更拿不稳那把剑了。
沈如云见他动作不利索,力道不够大,剑还在手中晃,只觉一套基础剑法被魏南凛练得有如狗爬,十分辣眼,不由得对他道:"别练了,休息一下打个坐吧。"
魏南凛哀怨地看着她:"可老师说,一天至少要练一个时辰。"
他这才二十几分钟就要休息,还练不练啦?
"你才七岁,他的标准是按照十二岁来的。"沈如云安慰他道。
"可期末考也是按照十二岁来的。"魏南凛却不买她的账,继续艰难地提起剑。
沈如云闭嘴了。她觉得魏南凛说得有道理,考试可不会因为他的年龄而降低难度。
看着继续痛苦的魏南凛,沈如云罕见地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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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看到芜虚花在自己手上层层叠叠开出五朵时,沈如云并不是很高兴,因为她知道她的兄长,沈日照能让那些花开出七朵来。
沈日照知道她的想法后,摇了摇头。
"资质是很重要,不过那只是基础而已。"
资质越好的人,越能贮存更多的灵气。而任何招式都需要灵气,越厉害的招式,需要的灵气越多。
沈如云觉得这是硬性差距,也许自己一生都无法超越如此优秀的兄长,甚至不能与他并肩。
可现在她看着魏南凛,瞬间领悟了兄长的话。
魏南凛可是花开九朵的人。然而,他苦练基础剑术的样子,并不比自己优秀到哪里去。
除了资质,"优秀"还跟其它很多东西挂钩——身法、眼力、悟性……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决心。
她甚至担心魏南凛过不了期末考试,他连剑都拿不稳——特别是当剑尖指向别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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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云垂眉思索,她认为自己应该给予魏南凛一些帮助。于是她再次开口:"魏南凛,你有什么拿剑的理由吗?"
"理由?"魏南凛被她问住,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剑,专心思考。
"我不知道。"然而无论他怎么想,都无法找到答案。
魏南凛发现自己一直在顺其自然地被生活推着走。他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做的事——除了离开罗家——也没有拿剑的理由。
也许只是单纯地为了活得更好?
魏南凛看着剑,看着自己拿剑的手。它们又小又软,上面起了不少血泡。
可这样真的能活得更好吗?
沈如云见他越沉默眼神越诡异,连忙打断了他的想法:"现在没有也没关系,我的意思只是,也许你有了属于自己的理由后,剑就不会拿不稳了。"
魏南凛愣了一下,然后问她:"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吗?"沈如云微微一笑,"我想变得更加强大,这样才能挡在哥哥身前……至少,也要和他并驾齐驱。"
她的声音放低了:"我不想一直躲在他身后,我也想帮上他的忙。"
如果此时有别的七淮弟子在场,估计会被吓傻。
沈日照是这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战剑峰所有人的大师兄,号称"打遍七峰无敌手"。他几乎是所有人依靠的对象,连长老们都会拜托他不少事情。
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兄长,沈如云一个柔弱的女儿家,不说扑到他的怀里去撒娇,竟然要挡在他身前?
先不谈沈如云实力如何,沈日照用别人保护吗?
从来都是他保护别人。
或许兄长知道她的想法后,会哭笑不得吧?
可是,无论沈日照多么强大,多么可靠,他也有受伤的时候,力不能及的时候,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
沈如云永远记得很久以前的某个下午,她和哥哥贪玩,一道偷偷下了山,跑出了战剑峰的安全区,然后,他们遇到了魔兽。
这场出行最后的结果是毫发未伤的沈如云一把鼻泪地把伤痕累累的沈日照给拖了回来,然后被前辈们狠狠地数落一通,关了十天的禁闭。
当时的沈日照流了很多血,沈如云差点以为他要死了,哭得一塌糊涂,将自己学到的礼仪知识忘得一干二净。
那件事在她幼小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魔兽袭击他们时,沈如云还不是特别怕;沈日照浑身是血,晕倒在地上时,沈如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差点失去亲人的恐惧,让她稳稳握住了自己的剑。
几年后,九岁的沈如云下山,在以前遭遇过魔兽的地方杀死了三头同一类型的魔兽。
她认不出是哪一头当年抓伤的沈日照,但她的剑不会在挥舞时对任何一头犹豫。
沈如云从未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过任何人,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魏南凛,她觉得她能说出来。
魏南凛呆呆地看着她,半响,他喃喃开口,声音轻得近乎耳语。
"有了理由后,再去伤害别人,就不会犹豫了吗?"
沈如云听了,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她突然发现魏南凛和他们不同,他的问题有些尖锐。
"我们这是为了自保……"沉默许久后,沈如云移开眼神。"魔兽撕碎你的时候,可不会有这种想法,某些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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