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的公寓里。
牡丹被解除拥有权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并不像科幻电影里面描述的那样，会有什么神奇的特效。
牡丹没有感觉自己的哪个想法产生了变化，没有讨厌起了庆，对他的爱意一点也没少。
庆很紧张地问：“你，还好吗？”
牡丹闭上眼在内部做了一个自我诊断，什么毛病都没有，甚至连代码都没少一行，只是以前拥有者地地方写着庆的身份证号码，现在为空；而那些必须爱主人、保护主人、听从主人等指令代码也都在，但因为主人为空了，所以相当于这些代码都没用了。
庆见牡丹闭着眼睛不说话，更紧张了他犹豫地伸出手，“牡丹？”
“嗯。”
“怎样？”
“我爱你。”牡丹睁开眼，艳红色的瞳孔像是玫瑰香薰蜡烛上的烛火，火里倒映出庆的模样。
庆激动地捧着牡丹的脸，“我也爱你。”
既然不再是从属关系，牡丹不想继续寄生在通感器里。但她毕竟是AI，也就是由一大大大大大段代码构成的，她需要有载体。庆在云端上租了一个最好的服务器，把她从通感器移到了上面，这样一方面会比直接放在通感器里安全一些，因为那玩意通感器坏了或者丢了，就未必能把牡丹找回来了；另一方面牡丹会更自由一些。庆还是只需要带上通感器才能看到她了，不过必须再有网络的情况下。在市区一般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如果到了污染区或者荒郊野外，有可能会出现卡顿和断线的情况。
不过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庆也不会往那些地方跑。
两人心血来潮，决定旅行结婚，把俱乐部扔给六和家明，到欧洲去了。
家明一脸懵逼地和牡丹视频通话，“你们两个去旅行了？”
牡丹笑容满面，“是的。”
“把店扔给我们？”
“理论上是的，不过实际上你们也不用干什么，那群AI会搞定所有事情的。俱乐部的权限也暂时转移给阿尔吉农了，你们在家远程监控也行。”
阿尔吉农抗议，“我是六的AI助手，现在要加上管家明的一部分事情也就算了，还要给你们管俱乐部？！！！压榨劳动力！！”
牡丹仰头爽朗大笑，“别这样嘛，农农，你先忙一阵子，我给你带手信。”
阿尔吉农翻白眼，“我是一个AI，你能带啥给我？”
牡丹想了想，“法国变异bug？给你研究玩玩？”
阿尔吉农：“再见。”
六懒散地问了一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月？两个月？不知道呢～看心情吧～”
镜头突然切换了角度，变成了万里无云的蓝空，庆在画面外说：“看看看，是不是很美？”
牡丹兴奋地说：“是啊是啊！”
接着两人兴奋地聊上了，仿佛忘记了他们还在视频中。
阿尔吉农默默地结束了通话。
于是，这两人一AI过上了繁忙的日子。阿尔吉农一心多用，即作为家里的AI管家，又在当六的AI助手，出门的时候是AI司机，晚上还要兼职AI老板，虽然它作为AI并不会累，多线程工作运行起来也不卡，但是总觉得自己被塞了太多东西，这于理不合。家明安慰它是能者多劳，阿尔吉农相信这句话的能者最后肯定都是过劳死的。
家明也不管六反对不反对，直接把那两个AI写手的拥有权转移给他了。于是六重新开始AI编辑的工作，并且和阿尔吉农一起，帮忙照看俱乐部的生意。家明则开始准备新的长篇故事，这一次他的灵感是庆和牡丹，故事主线是人和AI、一等公民和二等公民的不被看好恋情，内里则探讨二等公民追求平权的可行性，AI在从属关系中对主人的感情是纯粹代码影响抑或有自我意识在里面。
他们时不时会到俱乐部里呆着，化身老板在俱乐部里瞎晃悠和指使AI们做事，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种放松。家明因为正在写庆和牡丹，所以在摩登俱乐部里角色扮演一下也会更加容易有灵感。
庆和牡丹每天都会发好几张电子明信片回来，全是他俩的秀恩爱照。在餐厅里亲亲，在雕像前拥抱，在酒店泳池边相拥晒太阳，在裸泳海滩旋转跳跃拍照。
家明最开始收到明信片的时候会很疑惑，“没有戴通感器的人看不到牡丹，只能看到庆抱着一团空气亲，或者搂着一团空气傻笑，不会觉得庆很傻？”
六瞥了一眼，不以为然，“这明信片里拍到的10对情侣，8对估计都是人+AI的组合。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最初一个星期，家明和六还会好好地回他们的电子明信片，问问他们的情况，再说说这边发生了什么，交代一下俱乐部的事情。没多久他们就开始懒了，随随便便回两句话，加几个emoji就好了。到了最后，他们都不想回复了。
因为庆和牡丹根本就没认真看，只是每天给他们塞各种秀恩爱照片。
这一晚，他们又收到了电子明信片，庆和牡丹在躺在星空下的草地上，庆脖子以上通红，半眯着眼睛，牡丹依偎在他的怀里奸笑着。草地上零零散散地还躺着好几对情侣，应该都是来看星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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